终于问到自己了!萧含桢脸上一喜,蹭过去像儿时那样抱着萧惠帝的胳膊撒娇道:“父皇,不过是一件不打紧的玉佩,儿臣都说了要赔她一件,萧含清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居然敢掌掴儿臣!后来竟然还要掐死儿臣,父皇你是不知道当时萧含清看儿臣的那个眼神,似要吃人一般!”
萧惠帝默默听着,也不知道信了几分。
皇后不紧不慢的等在一旁:“那倒是奇怪,怎么反倒是她晕了,德阳瞧着好端端的也并未有什么不妥。”
萧含桢不情不愿的松开父皇的胳膊,低眉顺眼回答道:“这儿臣哪里知道,说不定是妹妹身子太弱,自己就那么晕过去了也不一定。”
之前皇后从来不像这般难为自己,还不是因为瞧着父皇对自己宠爱不再,这才大着胆子开始试探了。若是放到以前,父皇宠着自己,皇后哪里敢有半点质疑。
萧含桢心中郁结,不爽的揪了揪帕子。
“那好端端的玉佩怎么会被摔了?”皇后继续问道,看来是非要缠着自己了!
萧含桢忍下心中的不耐烦,撅了撅嘴装作没听到,兀自看自己鞋面上的绣花。
却忘了屋子里还有个萧含烟,当下慢条斯理地说起来当时的事情。
萧惠帝听完才算明白,原来是萧含桢看着萧含清得了封赏一时心中不快,这才起了争执,然后又将萧含清的玉佩摔了。
萧含桢一向气量小容不得别人,这种小性子使得也在情理之中,反观萧含清,为了一个玉佩动手打人就真的不对了,难不成是已经开始生出骄纵之心?
萧惠帝的心偏向了萧含桢,皱着眉头不说话。
皇后一看就知道萧惠帝是个什么态度了,心道萧含清怎么这样蠢,为了个玉佩就闹成这样,自己方才算是白说了,也不再吭声。
萧含桢这才开始告状:“父皇!儿臣已经说了要给萧含清赔一个,她非是不依,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那玉佩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儿臣瞧着是极为普通的成色。”
萧惠帝摸了摸萧含桢的头发:“是委屈你了,不过淑慧现在还未醒来,朕也不好说她,你这气量,也得改一改。”
萧含桢一听这话就明白父皇是认为萧含清错,当下高兴起来,至于气量不气量的,早就忘到了身后。
正说这话,那边却有了动静。
“淑慧公主,您醒了,”落葵在旁边最先发现萧含清眼皮底下眼珠转了转,接着就慢悠悠醒来。
南星也喜悦:“公主感觉如何?可想喝口水?”
“咳......咳咳,”萧含清一口气吐出来,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喉间居然隐隐约约有血腥气。
“公主,太医说您是心悸过度,您万万不能再情绪激动了,”落葵心疼的瞧着萧含清白着一张脸,本来就巴掌大的小脸,现在透明的好似要消失一般。
南星赶紧捧了温水过来,扶着萧含清起身润了润喉。
萧惠帝等人纷纷进去,萧含清淡淡瞥了一眼也没有强撑着起来行礼,只是说一声:“多谢父皇母后挂念,含烟妹妹辛苦了,”至于对萧含桢,是看都没看一眼的。
萧惠帝不是很满意,他想着自己前几日才觉得萧含清进退有度,现在又觉得对方还是野性难改,才刚刚封赏了一下就这般闹腾。
帝王拧着浓眉威严道:“淑慧,你既然病着朕也不便多说,只是你因为一个小小的玉佩就动手,以下犯上,实在不该。”
萧惠帝说完正要离去,却见萧含清闭了眼极其疲惫的样子,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脸上居然带了笑,苍白的嘴唇弯成一个嘲讽的弧度。
萧含桢不满的嚷道:“含清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萧含清呼出一口浊气,再睁开眼来已经是双目清明,盯着眼前的虚无说道:“一个小小的玉佩......好啊”
“那玉佩,是儿臣母妃留给儿臣的唯一的东西,唯一的啊......她从卑微的宫女入了父皇的眼抬为才人,却不料生下的孩子自己都未来得及看上几眼就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抱出了皇宫,”萧含清说的心口隐隐发疼,却是强忍着继续说下去。
“离了自己的孩子,一个没有依仗的才人还能怎么样呢,她是如何死的儿臣都不知道,再回皇宫来,居然已经是十四年后了,”萧含清轻轻叹了一声,不知是在叹自己,还是在叹自己未曾谋面的母妃。
“那玉佩,或许是父皇赏给母妃的也不一定,”萧含清语气淡淡:“伴随着儿臣唯一的一样东西,现在却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玉佩罢了。”
萧含清转过脸来,静静的看着萧含桢故作镇定的表情:“皇长姐生得好,万事有皇贵妃娘娘在前扫干净了障碍,自然是处处平坦的康庄大道,可是儿臣呢?只有一块玉佩罢了,现在却也没了”
她的手虚虚握了握,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皇后听得有些哀伤,沉声道:“原来是......淑慧公主的母妃留下的东西”
她早就记不清萧含清生母是哪一个了,只能用称谓带了过去。
可是萧惠帝明显是记得的,听完之后面上浮上哀伤,不由得伸手去握住萧含清的:“是朕错怪你了,德阳实在是太过顽劣!若你......”
他本来想再赏萧含清一些东西,想了想又住了口,毕竟再赏什么玉,都也不是当初那一块了。
好一个顽劣就轻轻带过!萧含清只觉得父皇握着自己的手虽然温热,却怎么也捂不暖自己冰凉的指尖。
自己的母妃何其不容易,只因为是宫女,只因为生了自己这个“萧国祸患”便要早早死去,死在这冷冷的深宫里!就连最后留下的东西,自己也没能保住。
父皇他,多半是不记得母妃了。
十几年的光阴,三千后妃来来往往,端庄的美貌的有才学的,哪里缺自己母妃一个呢?
那以后就不再提了吧。
萧含清反手握住萧惠帝宽厚的手掌,笑着说:“父皇记挂着儿臣已经很好了,儿臣不敢求些什么,今日确实是儿臣错了。”
是了,这才是公主该有的样子,萧惠帝点点头,命太医院好生照顾,这才负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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