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含清一番话将对面说了个面色铁青,萧惠帝总算是觉得心中舒缓了那么一点。
皇后点点头,紧跟着说道:“皇上,和拓拔族交好之事,还是再缓缓吧!”
萧惠帝早就等着这一刻了,立刻显示自己的天子龙威将对方求和之事驳回,并下旨叫拓拔族三日之内离开皇都。
拓拔族的人脸上挂不住,当即离开宫宴,出门找自家王子去了。
这事情算是黄了,萧含清目送着一群人乌泱泱的离开,各个心情不佳,退到后面去抚了抚萧含烟的后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现在你可放心了?”
萧含烟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多谢姐姐,若不是姐姐......”
萧含烟哪都好,这动不动就哭的毛病是该改改了。萧含清一时尴尬,收回了自己的手,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对方。
萧惠帝看着人走了,这才重重出了口气,阴沉道:“不过是个小地方罢了,口气倒是大。”
皇后给对方斟满酒,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抚着对方的胸膛:“皇上息怒,只是一群没见识的,皇上不必与之计较,气坏了龙体不值当,这天下的百姓还指着您呢。”
皇后说话大方得体,颇得萧惠帝的心。萧惠帝捉住皇后给自己顺气的手握在自己掌心:“今日多亏了皇后圆场,这般胡闹,真是有失体统!”
皇后温柔的笑了笑,仪态万方向着下面使了个眼色:“若不是含清公主今日妙语连连,挫了对方的气势,臣妾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有些话大人不便说,叫萧含清这般年纪的来说刚刚好,又不失了身份,又将对方给骂个痛快。
萧惠帝这才连连点头,招手将萧含清叫来,看着萧含清进退有度,跪下来认真听自己讲话的模样心中一动。
“含清,今日你做的很好,你想要些什么赏赐朕都答应你,”萧惠帝凝视着萧含清干净的眸子,心上的愧疚又泛上来那么一点。
萧含清只觉得对方问的实在是虚情假意,委屈自己的时候也是一句话的事,赏赐自己的时候也是一句话的事,自己仿佛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全凭对方心思罢了。
这宫里的人,都要仰仗着对方的鼻息活着,就连看似尊贵的皇后,怕也不过是因着母家荣耀才有这份恩宠说来说去,还是掐准了父皇的心思罢了。
父皇心里对这些儿女,又有几分情呢?帝王啊,果真凉薄。
萧含清忽的又想到,若是萧璟也登上皇位,会不会......
转念又一想,萧璟本来就已经够冷漠的了,不过也比父皇好,这假惺惺的,总是在装作一个好父亲罢了!
萧含清心思转了几圈,虽然不屑,嘴上却也恭恭敬敬说道:“不过都是儿臣该做的,儿臣不敢讨要什么。”
萧惠帝凝神看着对方,突然开口道:“即日起萧含清公主擢升为正五品,封号......”萧惠帝顿了一下,接道:“淑慧公主”
这倒是萧含清没有料到的,愣了愣连忙谢恩。
“恭贺淑慧公主——”
周围的人纷纷跪下向萧含清唱礼,淑慧两个字,萧含清真是当得起的,今日众人也都见了,这个六品的小公主是个有本事的。
直到出了殿门,萧含清还有些发懵,恍恍惚惚的看着天上明黄的太阳。
南星激动的脸上发红,拉着落葵的袖子:“咱们公主也有封号了!今儿个众人可都看着呢,咱们公主可真是、真是......”
南星“真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脸红着道:“奴婢嘴拙,说不出好话来,总之公主是厉害极了。”
落葵也跟着高兴,不过没说出来罢了,语调轻快道:“过会儿阖宫的贺礼也该到了,咱们可忙着呢。”
南星跟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是,不知道都会有些什么东西呢,这几年皇上也没有大封过什么人,咱们公主算是头一等的恩宠,我看那个德阳公主也不过如此,哪里有咱们公主半点聪慧......”
“放肆,”萧含清淡淡呵斥,抬眼看了看前面的路还是有些不在状态,眼神飘忽道:“德阳公主到底是身份尊贵,岂是你我可以乱说的,你这嘴快的性子,该改一改了。”
南星赶紧闭了嘴,脸有些羞红:“是,奴婢谨遵教诲。”
两个丫鬟又跟着萧含清往前走了一段,要不是落葵拉着,萧含清都走到墙上去了。
落葵有些不解,轻声问道:“淑慧公主,您,不高兴吗?”
不管是受封还是之后,萧含清都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大的欢愉。
萧含清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不过是有些不适应。”
南星还是快人快语,叽叽喳喳说道:“公主不适应也是情理之中,过几日便好了,奴婢想着,怎么都是正五品了,公主方才应该顺势向皇上要一处自己的宫殿才是,住在德阳宫中,德阳公主是主位,咱们总是低人一头的。”
落葵连忙瞪对方一眼:“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敢往出说的,公主做什么怎是我们下人可以置喙的?!”
南星被说的有些不舒服,想着两人明明平起平坐的,怎么落葵就拿出了高自己一等的样子来训斥自己?当初还是一同从内务府出来的,现在对方讨了公主的欢心就这样作践自己!
萧含清淡淡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先回去吧,本宫自个儿散散步”
南星正要说些什么,落葵将人拉了拉,若有所思的眸子看着萧含清:“那公主万事小心”
这青天白日的散什么步,公主大约是心中不舒服想舒缓一下罢了。
萧含清独自一人走在碧波湖畔,身影瞧着有些寂寥。
她手中随便折了一个绿枝儿漫不经心的甩着玩,心里纷扰复杂。
她确实是不适应,上辈子等了一辈子都没有得到一个封号,现在因为一次他国面前的口舌之快就轻易得到了。
父皇心中,果真是天下最重要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想着总是是件好事正要回去了,又听见花丛处有细细的啜泣声。
萧含清犹豫了一下,挪了挪脚步从间隙间看过去。
原来是萧含桢,伏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正哭得伤心,莹白的脸上挂着泪珠儿,比起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更添娇柔。
萧含桢这样好强,就算是哭,也绝不叫别人看见。
萧含清悄悄垫脚退回去,有些事情,还是就当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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