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潜水。
一般来说，练习地址都是在游泳池，或者海边，乃至宽阔的河流江河。
可此时此刻，段有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客厅里....练习潜水。
其实段有良一开始，就觉得王旭有些不对劲。
王旭给人的印象，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他从和自己一开始聊天的时候，就刻意隐藏了一些内容，甚至在店里，他一直在主导着话题走向。
“为什么，他要练习潜水。”段有良忍不住问。
向山并不作答，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段有良，说：“你应该知道，甚至三岁小孩都知道，不管任何人练习潜水，都是为了下水游泳。”
段有良毛骨悚然。
这一句话看似平常，却极其的细思极恐。
他在客厅里练习用眼睛潜水，是为了.....下水游泳？
“到后来，他就开始加强练习了。”向山眼眸感慨，继续在回忆，“他开始把一些小鱼清洗干净，甚至消毒，然后泡在生理盐水的水盆里，和他的眼球一起游泳。”
“你能想象到那种画面吗？”
向山说：“我当时真是被吓坏了，我清楚的看到——清澈脸盆里，两颗欢快的眼球，如蜗牛触须在摇摆，鱼儿环绕游动。”
短短几行字。
段有良便脑补出了一个完整惊悚场景。
他脑海出现那种画面的时候，瞬间懵了！吓得头皮都炸毛：“没有问题吗？这么做不会感染？”
向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抿了一口水，摇头说：“不会，王旭从小就是潜水爱好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方面的安全知识，人是有免疫力的，并且，你在海里睁开眼，三分之一的眼球接触了海水，不也一样没事吗？现在，暴露全部眼球，乃至眼球背后的那根眼外肌，也不会有事，只要不出现伤口。”
段有良沉默，王旭这个人，可真是胆大包天！
他已经没有任何能组织的语言，来形容这件事情了。
这太匪夷所思，光怪陆离。
但是所描述的一切，貌似，又有一定理论上的可行性？
毕竟，人的眼球是可以脱出来的，人的眼球背后连着一根眼外肌。
但是放在水里游泳？
这是多么疯狂的人才会那么做啊！
难以想象！
向山感慨说：“他很喜欢海洋，很喜欢那五彩斑斓的游鱼世界，他曾对我说：你之所以不理解我，只是从言语中知道我的经历，只是从想象中感受我的视角，却永远无法真正的看到我眼中，看到你永远无法想象的美！”
“他说：别说他这种热爱海底世界的，就算是正常人，只要看了一眼，只要一眼！.也会被那种徇烂全视角的美丽所陶醉！那是美的极致！世间绝无仅有的海底梦幻美！
向山继续说：“他很狂热，很快，他又有下一阶段的尝试，他要下海。”
“他竟然真要下海？”
段有良顿时，彻底震惊了！
“是的，练习潜水之后，当然是实战下海了，这是正常一个练习潜水的人应有的操作，他也不例外。”
向山莫名的感慨，笑了笑说：“也当然了，他本是一个谨慎的人，他也是不会做出太过冒险的举动，他是半个月前的意外事故掉出眼眸，他在一个星期前，就开始雇佣了一条小船，在那天风平浪静的明媚中午，让我帮忙开船，然后，他把头，像是朝圣者一般虔诚的，小心翼翼的....埋在海面上。”
“头，埋在海面？”段有良反应过来。
“想必你也想到了，他从把头埋在脸盆，改成把头埋在海面，甩着眼球，好奇的观察这海下的世界，他一边看，一边疯狂的赞美：美....太美了！人只有看到这幅三百六十度梦幻徇烂的海底美景，才算是阅尽了世间之美！”
听到这，段有良彻底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样的可怕事情。
可是，旁边的叙述仍旧在继续，作为陪同者，作为室友的向山，他仍旧在说着当时发生的事情，“后来啊.....他又不满足了，人是一得到满足便不会满足的动物，他在海面上，趴在船上看了好几天，越发渴望，越发憧憬，难以安奈，想亲自下海....可是这时的他，却碰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难题。”
“什么难题。”
“难题当然是海里的脏东西，太多了。”向山低语道：“海里，比陆地上的孤魂野鬼更多....你也知道，哪怕在陆地上，他也小心翼翼的，到处都是谨慎打量四周，害怕碰到那些特别凶的东西。”
段有良点点头。
海里很浑浊，不太干净。
海边每年潜水都死不少人，并且，也可能是那些孤魂野鬼，到处飘荡，本能的飘到海里，毕竟那里比较阴暗，阳光难以直射。
根据之前王旭的描述，那些东西很怕阳光，阳光一照基本就消散了，他看到的，基本都是躲在阴暗角落里，零零散散的，偶遇有一只在角落里，人畜无害的一动不动。
根本无害于我们的生活。
如果不是王旭开了上帝视角对他描述，段有良根本不知道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向山继续说：“海里更多，这也就意味着更危险！他便不敢下水了，并且，就算是他冒险下了水，海里数量众多的朦胧黑影，那些无自我意识的飘荡黑雾水鬼，也会影响他的观赏体验，不想看到那些东西。”
他一脸平静，推了推桌上的茶杯，“那种感觉，我打个比方，就像是你在欣赏美女时，旁边有几个丑得作呕的麻子肥婆，在搔首弄姿，疯狂吸引你的视线。”
段有良听到这，似乎有些明白了。
于是之后，王旭就开始寻找解决的办法，驱赶那些海里的脏东西，并且，他本身也一直在防止自己撞到真正凶恶的恶鬼，要了他的老命.....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他很谨慎，到哪里都小心翼翼，生怕看到那些真正恐怖的东西。
几经周转，王旭来到了他经营的木雕店，便有了所见的那一幕。
“那天下午，他从老板你的木雕店归来，其实，还要准备实验一番，测试一下那个弥勒佛挂坠的作用，继续筹谋准备‘潜水运动’，毕竟，他是一个谨慎的人。”
“他的确很聪明，是一个很谨慎的....疯子！”段有良做出回答。
向山有些感慨的说道：“可是，人的命运总是巧合无比.....他离开了你的店里，竟然遇到了赵平头的冤魂，他从赵平头那里，解开了某些需要验证的疑惑......那天下午，阻碍他最后一个下水的难题解开了。于是，他决定第二天那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就是他下海潜水的时间。”
“是的！如你所想——他将要用他的上帝视角，去观察整片海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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