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别过了马执事,带着红柔返回自己府邸之中,而后差人去将马执事叫来。没多一会儿马执事就赶过来了,看到马执事的时候,江余哑然失笑。原来这马执事竟然穿了两只不一样的鞋子,一只是女人的鞋子,那鞋子太小,他穿不下,只能拖着。
原来江余新官上任,谁也不敢做出头鸟,去叫马执事的时候,马执事还在睡回笼觉,听到江余叫他,如同被雷击了一样,急匆匆就来了,匆忙间把女人的鞋子给穿来了。而直到他看到江余笑,他才知道自己穿错了,尴尬的要命。
“给马执事拿一双鞋来。”江余一声吩咐,立即由侍女送来一双鞋子过来,放在马执事面前,马执事尴尬一笑,把鞋子换了,方才收拾下衣襟,坐在客座之上,虽然坐着,但心却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江余为什么忽然叫他来。
“马执事最近在忙什么”江余坐在主位上,一边饮茶,一边问道。其实江余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摆架子,但对付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手段。
“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都是给宗内服务而已。”马执事谄媚一笑,露出一种“你应该懂得”的表情。
“哦”江余侧目看了他一眼,道:“可我听人说,马执事最近可忙的很,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江余说话的时候,十分的镇定,似是拿到了什么证据一样。
听到江余这般说,马执事心里咯噔一声,刚喝的一口茶水如同毒药一样,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他心说果然不出我所料,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我头上来了。马执事脑袋里飞快的旋转,想着对策,却没想过,江余完全是在诓他。
就见马执事缓缓站起,却十分迅速的伏地而拜,见他如此,江余也微微一惊,但却什么都没说,静等着马执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马执事伏地道:“是属下该死,属下为宗内谋事的时候,一些关窍的地方,必要用一些手段,拿了一些不该拿的,用了一些不该用的。但事属下对神武宗可是忠心耿耿,每一件事情都做的认认真真,一点也不敢疏忽,年贡可是一点都不会少的。”非是马执事胆小,而是江余身为城主,对他有生杀之权,由不得他不怕。
听得这些,别的江余都不在意,惟独马执事说的那年贡二字,江余心说什么是年贡,自己还不知道。他索性摆了摆手,冷冷的说道:“你不要再犯就好,同守一方,我也不愿意为难你们,毕竟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马执事一边听着江余的话,一边忙不迭的点头。江余话说完后,忽然话锋一转道:“你说的年贡,账本带来了么”
“有有有”马执事说完,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册账目,交给红柔,再由红柔递给江余。
江余打开那账册,只是随便看了几页,一股怒火就升到脑上。原因无它,这账目之上,记录的都是各种各样的生意,而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就是买卖女子的生意。而卖主不是三王院的人,就是五蕴道的人。江余不用问,就差不多能猜出来这是什么原因。三王院和五蕴道之间,日夜攻伐,而他们抓获的俘虏,壮丁多半都送回去做苦力,而年轻的女子几乎就都卖给了神武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江余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本账册之上所记录的交易,就多达几百次,而涉及到的贩卖的人数,绝对不止两三万人。而所谓的年贡,估计就是进献这些女子给神武宗。
“妈了个巴子的”江余心中暗骂,心说这神武宗真是够阴损的。他忍着没发脾气,将账册放到一边,沉着脸问道:“年贡只有这么点么”
马执事闻言,连忙摇头,道:“当然不止这些,牧云城是大城,进献的自然要多一些,往年一城当进献五万头,最近宗内缺口较大,给的指示是八万头,离缴纳之期还有六个月,剩下的部分,属下一定拼死超额完成,绝不让城主大人您为难。”
“嗯”江余微微点头。可忽然之间,他觉得有些不对。他心说如果是单纯的买卖关系,用人的话,也就押运、看管什么的,能用多少人。而听左执事的话头,人手几乎都在这马执事手里。他要那么多人手做什么,江余立即就想明白了一些事。便诈道:“我听说你让手下的人,私捕良家女子,可有这回事”
听到这话,马执事立即跪地,道:“城主赎罪,这事“
“有还是没有”江余问道,其实江余心里早已经确定,这事肯定有的。
马执事想了半天,措辞好后,道:“城主大人您不知内情,属下有苦衷的。”
“有什么苦衷,说”江余冷声说道。
马执事看看江余,道:“宗内每年虽然都会调拨资金过来,可是说实话,给的那点钱,实在是少了点,顾城主在的时候,也调拨过城内的资金供使用,但始终是杯水车薪。”
“哦为什么”江余催问道。
马执事道:“因为在这荒州之上,我宗内的城市不止牧云城一座,其他的城市,也有相同的任务,彼此之间,自然会竞价。而荒州连年征战,人丁也一年不如一年,收获自然也就少了,那价格就成倍的向上翻了,听说别的城已经有的去别的州去买了。而我们没那个实力,只能动用自己的人手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也并非只有我们这么干而已。其他城也是一样的。”
江余什么话都没说,心中却骂,心说好一个无奈之举。却不知这无奈之举,会葬送多少人的性命。而听马执事的话茬,不止牧云城一城这么干,这神武宗的德是缺大了。
江余压着心中怒火,耐心听马执事把年贡的各种细节都问了个清楚明白,最后一拂袖,让马执事退去了。马执事退去后,整个正厅里,一片静寂。正厅之中,除了江余外,便只剩红柔一个。
江余无言,默默的想着对策。而红柔亦无言,适才那马执事把事情说的清楚,她也听的明白,作为被神武宗迫害过的人,她有些感同身受,甚至觉得有一些庆幸,他庆幸自己碰到的是江余。
江余正想着的时候,就见红柔整理衣襟,规规矩矩的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做什么”江余看着红柔,问道。
红柔伏地拜了一拜,而后郑重道:“我知主人是仁善之人,断不是助纣为虐之人,如今主人问清了这其中关窍,还请主人伸出援手,救她们一救。”
见红柔如此,江余心中反而有些欣慰,心说红柔能这样做,的确有些不凡。但他未知可否,拂袖道:“你也下去吧,这件事我心中有数就是。”
“是”红柔知道江余的性子,知道自己不好再顶撞,便起身出去了。
红柔方才退去,就见一道红光从江余眉间飞散而出,一个红影落地,正是剑灵玉珥。
“主人,这事你不管么”江余看到今天的玉珥十分认真,眉宇之间的凛然剑意更盛。
“我为什么要管呢”江余笑吟吟说道,他这般说,自然是在逗玉珥。玉珥听了江余这番话,怔了怔,几乎不敢相信。大怒道:“江余,我真是错看你了。若早知你是如此,我便不该,不该”玉珥越想越委屈,见她认真,江余轻笑,拍拍她的头。道:“枉你还和我一体同心,还不知我的心意。我混进神武宗难道是玩的么”
“不是为了那小狐狸么”玉珥嗔怪道。
江余闻言哈哈一笑,而后看着门外,道:“似马执事那样的人,我恨不得杀他一万遍,可是现在杀了他根本不能解决事情,即便杀了他,还会有下一个人来接替他。咱们必须要有完全之策才行。”
听江余这样说,玉珥的怒容方才没了,轻哼一声,道:“那你现在有什么办法了么”
江余摇摇头,道:“神武宗树大根深,我现在尚且不能完全了解,又怎么可能根除他们呢,我如今能做的,只是想办法,把最近的这一批给救下来。”江余所说的最近的一批,乃是他在账本上看出来的玄机,他发觉每个月的月中,都会有船送一批“年贡”去神武宗,账册上的人,基本八成以上,都已经送去神武宗了。也就是说,账册上的人,多数可能都已经遇害了,都是死人了。想到这里,江余不由得慨然长叹。
就在这时,就听剑灵喃喃道:“伯陵大神以剑道成就于天地之间,所依赖者,众生也。为善除恶,守正御邪,双极剑心的剑,是为众生所挥动。主人可不要忘了这些啊。”刚才江余的玩笑话,显然还是让玉珥有一些害怕,而玉珥有点过激的反应,也让江余心里有些震撼,心中渐渐对伯陵,有了一点兴趣。
听的玉珥说完这样一番话,江余笑了笑,道:“这些大道理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神武宗这群瘪三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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