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本该是寂静如水,万物俱籁的,而群星城却并非如此。【】群星城乃雪漫大陆之上,重要的港口,此时又是贸易旺季,即便是夜里,这里也是灯火通明,海岸边上,停驻了大量来自各国的商船。各国的商旅,各种在码头做小生意的人,各种搬运的脚夫和力工。让这里似乎没了昼夜之分,让这里夜里如白天一天热闹非凡。
在港口之中,停驻的大量的商船之中,有一艘商船很是特别,那艘商船的个头,比寻常商船都要大上许多,不算货物,光是人就可以装上一百多。且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那船的制造工艺和寻常船不同。船上面挂着一面紫色的旗子,旗子上绘的是云的形状。证明这艘船来自很远的东方,雪漫大陆的另一端,最东方的紫云国。
紫云国是雪漫大陆中的大国之一,传说中紫云国的先祖,乃是一群在海上打劫过往商旅的海盗。如今紫云国的国旗,实际上就是当年的海盗旗改的。
后来因雪漫大陆发生了巨变,烽火四起,乱世争雄。这伙海盗乘势而起,在混乱的乱世之中,竟然博得了一席之地,后来还开疆拓土,让紫云国成了雪漫大陆之上,除白月国、玉鹿国、百黎国之外的四个最大的国家之一。
之所以是传说,是因为哪个当国王的,愿意说自己的先祖是干不光彩职业的呢,就算说自己的先祖是贩夫商旅那都是不光彩的,恨不得要把自己先祖描绘的金光闪闪从天而降才甘心紫云国的国史就是如此不要脸的描述的。
紫云国的这艘大船,今天来了特殊的客人,那便是江余与玉冰尘一行人。
好话好说是不可能上船的,玉冰尘动用了一点点暴力,没发出多大动静就摆平了船上的人,江余等人才得以在船上有了住的地方。
江余所以选择在这里,而不是客栈,首先是客栈已经暴露了,回去和自杀没区别。这里虽然人多眼杂,但最危险的地方,有的时候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当真躲在船舱里,又有谁能找的到呢
江余在船舱之中打坐休息,他不选择离开群星城,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不甘心。他不想就这样放弃,辽叔的仇,他一定要报。
船舱的舱门的门帘一挑,一个妩媚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进来。
“夫君,一切都安顿好了。”玉冰尘走到江余身后,一边帮江余捏肩膀,一边悄声在他耳边说道。她喜欢做什么,说什么,江余都由着她,反正自己现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
“没有杀人吧”江余很是担心的问道,对他而言,他终还是不愿意连累无辜的人。藏身于此,算是迫不得已,但这紫云国的商船可没招谁惹谁,如此倒霉被自己占了,若再杀了人,自己就真的成了自己所厌恶的那一类人。
“没有,有修为的打昏了,没修为的捆起来了。”玉冰尘笑吟吟的说着,同时凑近了,眨眨她的大眼睛,道:“冰尘是不是很乖呢”
江余扶额,道:“能把他们的船东叫过来,让我问问么”
“夫君竟然还不信我。”玉冰尘眉头故意一蹙,嗔怪道。
“不是不信你,我有事想和他说说。”江余说道。
“好的”玉冰尘答应一声,走将出去,不多时,纤瘦妩媚的她,拎着一个比她大好几号的魁梧大汉,如同拎了一只鸡一样轻松,走了进来。那大汉被捆的紧紧,嘴里也塞了东西。嘭的一声,便被玉冰尘丢在了江余的脚下。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船上的东西,你们喜欢拿什么就拿什么,只要不要小的性命,小的做什么都行啊”江余方才将那船东口中的东西掏出来,那船东便开口求饶,若非是被捆着,他恐怕早就磕头如捣蒜了。他吓坏了,他敢万里迢迢从紫云国来这里,自然是有十足的准备的,船上的护卫就有四五十人,且个个都是灵水境八重以上的好手,有好几个,甚至是灵溪境的强者。一路之上,什么水匪海盗,碰到他们基本就是自己找死。可是这么多好手,在经过了所谓的大风大浪之后,竟然被人三下五除二,几乎没费力气就给收拾了,而且还是单枪匹马一个人,一个看上去纤弱的漂亮女人,这几乎让他有一种做噩梦的感觉,他又如何能知,收拾他和他属下的人,会是一个沧海境五重的不世强者。
“我们不是强盗。”江余出声提醒道。
一听江余说自己不是强盗,那船东心中稍安,却忽然又面色大变,他心说不是强盗那就是来寻仇的了,商场如战场,做生意的人,有几个是没对头的。做买卖做到刀枪相见,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强盗或许只要财,而仇家却是首先要命。
看着冷汗涔涔的船东,江余差不多猜出他的心思。道:“我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只是路过这里,想在贵船休息几天,还烦请船东通融通融。”江余说这话的时候,侧目看看玉冰尘。玉冰尘指尖一丝灵气弹出,那捆人的绳子就断了。那船东听得江余的一番话,恐惧之心未减,心中平添了几分疑惑。
那船东站起来后,不由自主的,先看看了玉冰尘,又看看江余身后床上躺着的瑶心,轻轻的咽了口口水。他走南闯北,见过的美女无数,但似这个水准的,还从未见过,而且一次就出现了两个。他的动作很细微,但却都被玉冰尘看到眼里。
“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来”玉冰尘威胁道,对江余以外的人,她可没什么耐心和好脾气。
听到玉冰尘的威胁,那船东吓得连忙低下头去,一点都不敢抬头看了。
“我们住在这里,也不会白住的,耽误之处,这就权当是赔偿了。”江余说着话,拿出一张玉牒,交给那船东。那船东一见玉牒,不知为何,恐惧之心一下就没了。他虽然是船东,可实际上这一船的货的利润撑死也就几百玉币最多了,如果真的如江余所说,只是住两三天,不那还耽误不到他做生意。平白的拿了一百玉币,何乐不为。
那船东去接玉牒,江余的手却微微向后一撤,那船东一愣。江余道:“话说在前面,船东如果拿了我的钱,我们在这里的事情,可不能和外人提及,约束好你的手下。
“这个没问题,他们都跟随我多年了,我说什么他们自然就听什么。这位大爷你就放心就是了”那船东说话的时候,伸手去拿那个玉牒,江余便由着他拿了。
“若是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千里万里,我也会杀了你们全部。”玉冰尘在旁狠狠的说着,吓得那船东一激灵。
江余知道她是在唱黑脸,也不阻她,心说恩威并施,才是好的。他看了看那船东,道:“如果三天后,我们离开这里时,行踪还没泄露的话,在下还有一张玉牒馈赠。”
“还有”那船东眼中闪出贪婪之色,而后便是忙不迭的点头。其实他心中考虑过江余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仇家,亦或者是被通缉的要犯之类的可能,但对他而言,在看到玉牒之后,这事就完全不算事了。
江余继续道:“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你的那些属下,你可以放开他们了。至于如何去约束,是你自己的事,我不管。”
那船东连声称是,退出了船舱,看着他离开,玉冰尘软趴趴的瘫坐在江余身边,嗔怪道:“好人都让夫君做了,偏让我来做恶人。”她说了这话,却见江余没反应,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玉冰尘已经清楚,相比武技与功法,江余更擅长的,反而是谋划,这一点恐怕是江余自己也未注意到的。
“之前被你杀死的碧涛君,曾经和我说,我是惊动了枯灯老人的。如此短暂的时间,他怎么知晓”江余侧目看向玉冰尘,目中充满不解与疑问。他相信,玉冰尘应该知道原因。
玉冰尘闻言,道:“我在离开之前,枯灯就已经派人出去晓喻雪漫大陆的其他仙门,把你列为头号明玉坛的叛徒,希望其他仙门的人协助捕拿于你,若是捕拿到了,明玉坛会重重酬谢。”
“原来这样”江余心说杀了柳上玄,这事毕竟太大了,况且白毅也是忽然失踪,一下失去两位院主,想不惊动枯灯是不可能的。况且他和柳上玄穿一条裤子,或许自己有破玄之曈的事,他也知道,就算柳上玄私心瞒着他,那既然柳上玄能看得出来自己有破玄之曈,恐怕他也看得出来。如此通知各大仙门,明显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江余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冰尘,你这样说的话,那你的同尘峰”江余清楚,柳上玄死在同尘峰,这事瞒不了多久,玉冰尘作为同尘峰院主逃不开干系,平时她胡作非为都是对外面,如今涉嫌戕杀同门院主,明玉坛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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