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火雪雨暗哼一声,中了自己的剑,还想在自己面前逃走,真是个自大愚笨的家伙,没有哪个猎人,会允许插着自己箭的猎物从他们眼睛中逃入森林。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炫耀,一种失败者对胜利者的挑畔。
冷火雪雨自然不会这么轻意的放过那道影子,脚尖一点,身子就跃了出去。
对手黑影腿上负了伤,至少是个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从刚才的交锋中,可以看出对手的隐忍和心机可见一斑。
如果这次不把他留住的话,纵容他受伤逃走,对方势必会更加小心,下次出手必是雷霆万钧,带着更重的杀机。
显然对手在此地暗处待的比他们要久,不论从哪一方面,让对手就此从眼前飘走,都是劣大于优。
无魂只觉耳边轻风扇响,就瞧见冷火雪雨一阵香风的追了出去,心中就是一动,腿上发力毫不犹豫的撵了上去。
“真是个找事的精灵,对方受伤了,你追上去干吗?明显的诱敌之计,他腿上受了伤,跟着地上的血迹,我们早晚都会找到他的藏身地点!
“黑影的主人肯定深知此节,所以才故意的受伤后,在冷火雪雨身前跑动,主动显露身形。
“可是他这么做看似意义不大啊,引出冷火雪雨貌似对他没有多大的利,除非这里有什么机关或者特殊地形,能把我们俩都搭进去。”
想到此处,无魂腿上不自觉的又加上几分力道,自己一定要在对方计划显现前追上冷火雪雨那妞才行。
无魂身子悬浮,脚下生风,双腿化作一勾残月,竟自朝冷火雪雨消失的方向一路追去。
眼前的黑暗岿然不动,十几个呼吸过去了,周边的黑色如水,风声似刀,极速奔行中的无魂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对,这里边肯定有问题,十几个呼吸过去了,我与冷火雪雨跃出的时间不过是前后脚的区别,以我中速的脚程,说超过黑影和冷火雪雨是有点大,但也不至于追的连他们的影子都见不到吧!”
无魂一路奔跑的十几个呼吸,别说人影,就连冷火雪雨脚下的声音似乎也消失于之初的起步。
无魂眼神越发凌利,刀光似的鹰眼中露着煞气,来回的不停踱步,心里暗道:“恐怕我们自打一进来吹灭火把那会儿,就陷进别人的圈套中了。”
突然“桀桀”的笑声响于四周的黑暗,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缓缓而来,像是从某个极荒的远处传来的呼喊,荒芜的死息和油尽灯枯的死气充满了他的鼻子。
“桀桀,没想到你的脑子不算太钝,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关键,年轻人就是年轻!”
“谁?”,突兀的声音让无魂心神一颤。
果然自己不好的猜想再次发生了,甬通中的寒气肯定不是简单的无缘无故的。
直到鼻间的那股灯枯的死气传入鼻孔,他才知道甬道的寒气为何会那么凉,因为那是存在于活人与死人界限处才有的死机。
死机是生死之机,朝前走,黄泉路上不问出处,只求因缘际会,奈何桥上问奈何。奈何人生魂牵梦绕,人生几回听闻,不过孟婆一碗神汤,断去今生前世。
朝后走,阳世朝朝,人生千回百转,七情六欲,逍遥自在,红尘享尽,荣华自知,富贵百态。
死机笼统的说,就是活人死后,身体内存留下的一缕生气。
这种人死中有生,生中有死,不能说是完全的死掉,只要他能谋取到别人的生机,就能死中得活。
无魂此时此地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问问自己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拿肉脑袋硬往人家的刀刃上撞。
“真是麻烦,在他正缺生气的时候,我俩撞在他的网上,这次想脱身难喽!”
无魂深知一个绝望的人,千万别让他看到希望,让他看到了,就是一场舍生忘死的奔袭。
“桀桀”的声音又一次的穿过他的脑域,“哼哼,你心里想着什么,奶奶都知道,
我的乖孙子,你在我的心里就别想搞什么小动作了,你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乖乖的等着命运之神的抉择吧!
“哈哈哈,我的好姐姐,你想不到吧,你的好妹妹又回来了,你对我的处心积虑,我可都记在心里呢!”
黑暗中的声音沙哑平和,但就是声音太过平静,才更让人不寒而栗。
无魂的眉头一皱,“么么的,连对方影子都见不到,还怎么出去?在这想再多的法子,都毫无用处,不行,得把他钓出来!”
他可不想连对手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被人稀里糊涂的干掉。
再说了,人没见着,谁生谁死可说不定。
无魂眼睛开始慢慢的在黑暗中来回扫视,对方好似猜透了他的心思。
“乖孙,你别废劲了,在这内部空间,是见不到我的,你也别妄想着出去,这里就像黑夜的永恒,永远的没有尽头,你进门都不知道在哪,就更不知道路又通向何处,乖乖的待着吧,等做完这个仪式,马上送你上路,等你上了这仙路,马上就知道奶奶有多疼你!”
如果不是现在不能激怒对方,无魂都会禁不住破口大骂:“上什么仙路?特么哒,真当你爷爷是三岁的孩子,还我奶奶,奶奶的还什么仙路,哼,猎人和猎物的位置马上就要互换,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看看谁才是真奶奶。”
无魂压住火气,故技重施,又使出了激将法,开口问道:“唉,看来我是必死的喽,既然必死,你又何比如此害怕的不敢让我看见你的样子,哼,我看你是怕我将你的样子记下,事后找你报复吧!”
无魂脸上装足了气势,露出一副你就是不敢的样子。
“哼”,对方在黑暗里一哼,“小毛孩子就是小毛孩子,头发短见识少,如此,真的好玩吗,多么幼稚的举动。如果你想让你奶奶我现身,乖孙,这又有什么难的,孙子见奶奶天经地义,只要你说出来......,别净整这些没用的玩意!”
无魂心里嘿儿嘿儿冷笑,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如此自大,真的认为小爷我就出不去了,不过这样也好,等我一步步将你引到瓮里,你自己才明白到底谁是那只鳖,谁是那条拴瓮的绳子。
无魂借坡下驴的笑道:“那好啊,我正想瞅瞅您是怎样的一副尊容呢,到底是不是我奶奶!”
黑暗中传来一阵嘿喽嘿喽的冷笑,“好啊,那就让你看看,反正你又跑不了,就让你睡觉前明白明白。”
暗中的话音一落,无魂的眼前一丝亮光滑过,随后一个枯老的影子缓缓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枯老的影子在无魂眼前的移动,破碎的是天上地下的一块块黑慕。
无魂的眼一暗,接着被昏黄的烛焰照亮,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身体不能移动,包括想眨一下眼皮都很困难。
幽幽的烛台摆在一张桌子上,先前消失的冷火雪雨身子绵软的趴在桌子旁的凳子上,一动不动,看不出是生是死。
哗哗的铁链声从背后响起,一个黑色的影子如幽灵一般从无魂的背后转出。
昏暗的烛光中,映出一张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面纵是万千沟壑,也敌不住岁月的侵袭。
无魂只能看见她的面孔,其他的东西包括她的头她的身体都被一块块的黑布裹得严严实实,像是掩盖着什么
无魂瞧见这张脸的瞬间,心内大惊,脸上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这......,这不是那个堵婆婆吗?”
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再配上一张堆满皱纹,沟壑多的连蚊子都会折腿的饼子脸,除了那个血腥妖婆,恐怕这世上都难再找出这样的一张脸,只是唯一与几小时前饭桌上的那张不同的,是脸上多了一层浓重的灰色气息。
那道灰气就是死机,带着一股让人厌恶的荒芜。
“这怎么可能?”
在无魂和冷火雪雨下来的这段时间,上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堵婆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bsp;“关光在此期间并没有发出过警报,难道他已遇难!”
无魂想到关光的身上,眼珠顿时一缩,可是随即又把这个念头给断掉了。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关光那小子以前就猴精猴精的,这次回归似乎对危险的感知更高了一层,就算被堵婆婆发觉,也能自保。而堵妖婆要是下了暗道,也应该是在我们后边,也不应该一下子就超在我们的前面,那面前的这个又是谁?莫非暗道中有近路......。”
对方一双阴寒的眼睛盯着无魂,虽然无魂掩饰的不错,但之前面色还是露出过些许异样。
对方这样看着自己,肯定是察觉了什么,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喽了,可是还是被对方看穿了。
老太婆的声音沙哑,不出无魂所料的问:“你认识我?没想到千年........”,她的话只是说了一半,就被自己的话头打断。
老太婆哈哈一笑,脸上透着一股阴邪,“不不不,你怎么会认识我,认识我这个应该早在三十年前就该死掉的人,哈哈哈,你认识的应该是我的好姐姐堵夕夕,人们口中的堵婆婆,那个愚蠢恶毒的女人,该千刀万剐,享受这世间的疾苦!”
老太婆一提及到她的姐姐,语气就变得阴狠毒辣。
无魂可以从她的眼神中读到怨毒,从对方的语气里能感受到滚滚的热浪,和不共戴天的恨意。
这个老太可以算二号的堵婆婆,因为她是堵妖婆的妹妹,自然也是姓堵的,只是从现状来看,这姐妹可能没一个好鸟。
堵二婆脸色一变,好像想到了什么在意的事情道:“哼哼,她一定装得非常的可怜吧,一定会对你说什么儿子失踪丈夫死了之类的话,这个恶毒的女人都把你们骗了,她是在赚取你们的同情心,你们都被骗了,哈哈哈.......。”
堵二婆又发出一阵阴森的鬼笑,“你们这些蠢得跟鹌鹑一样的货,哼,被人算计了,还在傻笑,哼哼,关于这个部落的肮脏事,你肯定是不知道,可怜的外来者,那个女人肯定已经拿走了你们的情绪。
“哼哼,你应该庆幸发现了这个暗道,并且见到了我,走我的仙路可比走她的那条破土路舒服的多,啧啧,她的手段保证你求死不能,哼,那个女人可是上代祭司的女人,什么邪法没有?........。”
无魂心里恍然,“我说执形祭祀是需要祭司出手的,原来那个堵妖婆竟是上代祭司的老婆,可是她又为什么要对我们说那番推词!”
无魂将目光再次投向这个似乎知道某些真相的堵二婆,自己一定要在她的嘴里套出什么,只是得想法子将趴在凳子上的冷火雪雨给弄醒,不然一会儿跟着老婆子瞎聊一通,既解了她的孤寂又成了她盘中的菜的,亏本买卖自己可不能做。
堵二婆自顾说得起劲儿,可无魂却将目光故意移向一侧,望着桌子上的冷火雪雨。
堵二婆的声音一下子的停住,一双灰暗色的眼睛瞧向眼神游离的无魂,眼神中的愤愤不言而喻,好比一壶美酒,幽幽之口尝的都是醇香鲜亮的酒水,而偏偏有一人仰天狂饮,却不说酒的好坏,而在意酒壶的精美一样,让那些嗜酒的人气愤。
“啪“,无魂的肚腹一痛,一根不知道从哪飞来的锁链扫在无魂的腹部,火辣的痛楚从**传至灵魂,又从灵魂传到**,刹时的痛苦让人发颤,痛楚过后是无魂脑袋磕在地上的清凉。
“么么的”,无魂暗骂,眉毛挑动间,是刹那的怒火。
“嗯”的一声,无魂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自己的眼皮竟然能动了,真是天助我也。
无魂面无表情的望着俯视自己的堵二婆,可他的心里却暗自欢喜,“真是好事纷踵沓来,自打小爷结识了关光那个从小衰神附体的家伙后,就竟遇上烦心事儿了,今天太阳是从东边升起来了不成,一切又恢复正常了!”
堵二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小子别给你点黑暗你就学坏,扔给你缸污水就敢在别人的头上开染坊。你奶奶好不易的开了尊口,有些兴趣的想让你死的体面点,你自己却想着找死,桀桀,那可就别怪我心黑了,哼哼,到了下边别忘了你奶奶我的好,至于那个小姑娘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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