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入地,双手残血,使关光看起来有些诡异。
关光一手握刀半跪于地,手掌一划,将长刀血槽抹上血痕,手指在刀背连弹数下,长刀发出叮叮脆响,数十个血点犹如一方星空,看似混乱无绪,实则自有玄奥。
关光左手运力,将手心热血飞洒,满天血珠溅落,自成图系,中指食指相合,以血为引,星魂为伴。
“自古空幽寂,灭虚渺半生,隔魂血地灭三生,三生不灭若幽魂,魂牵梦绕陷血冥......。”
随着关光口中语速加快,一股淡淡的血气自他身上散开,血腥的味道使十几头野兽像闻到腥味的猫,焦躁不安,狂暴的迈开四肢,想挣脱跨上之人的控制。
跨下坐骑的骚动,使场面出现了些许混乱。
关光口中念念有语,并没有被场面的骚乱所打断,随着语速的加快,关光的气势越发强大。
“百鬼同祭,幽冥荡荡,血地荒芜.....。”
关光的语调由平缓变得怪异,插在地上的长刀开始莫名的震动,刀身上血色弥漫,道道的黑墨色纹路慢慢的浮现至整个刀身。
“刀禁忌语――冥罗开道”,随着关光嘴中发出一声暴吼,沾染血气的长刀拔出,空中劈雷闪现。
随着长刀拔出,刀身插过的地面爆出道道坑孔,声声的爆烈声不绝,爆烈的强大气浪把那些个围在一起的光屏吹得四下摆荡,光屏上开始有细缝生出,光屏或许是感到危机的爆发,开始自我反击。
璀璨的霞光从光屏内闪烁而出,阻挡住地底涌来的无形气波,和惊天的气浪,气浪一圈圈的以长刀为中心向四面散开。
腥红的刀气爆开,层层叠叠。
密密的刀花,层层的累加,像片片的莲瓣,血色的莲花向八方漫延,化做点点的鳞片,五面无形的屏障,顿时千疮百孔。
血红的莲影,仿佛融入了关光的影子。
关光缓慢的起身,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
一双眼珠变得猩红,不带一丝感情,单手一挥,插在地上的长刀发出嗡的一声震颤,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关光单手紧握刀柄,原本雪白带有纹路幽花的刀身,在出现墨色雕文后,又有了些许变化。
浓浓的血气在刀刃浮动,刀身上缠满了斑驳的链条,惊世的寒气自刀槽传出,仿佛只要长刀微微一颤,都能劈开眼前这地,眼前这山,面前的一切都可化为虚影。
关光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弧度,立起了屠刀,刀随人转,脚下一点,刀舞如雨,平滑的月弧像一片风暴,袭卷四方。
当当的撞击,混乱的气息,咔咔残破的屏障,都将是扫向大渊的废物,不堪的被黑暗包裹。
本来在围着关光旋转,嘴内呢喃难懂语调的土著,停下了脚步,脸上一脸错鄂。
一抹畏惧的神色,爬上了他们疙里疙瘩的面孔,甚至有人已经扔下了手中的兽头,控制着已经慌乱的坐骑,想朝回逃去。
面对圈子里弥满的红色风暴,与风暴内不时传来的砰砰击打声,土著们的慌乱使土著头领极端的愤怒。
“亚咕噜巴及咕噜,(都给我回来,谁都不能走,波都给我顶住,顶住,没什么好怕的,咱们是神灵的后代,自有神光护体,有什么好怕的,你们这帮蠢货,身上不配拥有神灵的血脉,白痴废物一个,小小的外来野人就把你吓成这样。)
土著首领接连的怒吼,好像并没有起多大效果,土著们好像没有人听见头领的怒吼,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些不开化的刁民,竟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土著首领觉得自己在部落内的威信和威望受到了挑战,气急的一脚把一个欲从他身边溜走的手下踹翻,一铁豹头把他身下骑的花斑猪给砸翻,豹头正中猪脑。
首领气愤之下显然用了全力,豹头整个都陷在砸出的孔洞内,鲜热的猪血喷溅。
“吱吱”,血水溅在旁边还没来及走的家伙身上,有的溅在衣服上,有的则是喷了个满脸花,温热的猪血灼热的不只是他们黝黑的脸颊,还有他们惊惧的心。
铁豹头卡在猪脑内,但野猪并没有立刻死去,哼哼的嚎叫着,奋力的扭曲它那笨重的躯体。
急于逃命的土著,全被野猪凄惨的嚎叫给震住了魂,全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野猪的惨嚎不断的在土著们的耳边回荡,像是魔音,谁也不知道下个如此哀嚎的会不会是自己,要知道在部族内惹到了头领,是比死了父母还要悲情的事儿。
在部落文化中,头领大过天儿,有着决对的生杀大权,更何况是暴怒的首领。
随着空气顺着豹头缝隙的注入,野猪的嚎声越来越小。
哼的一声,土著头领腕子一翻,将野猪甩飞,花红脑子流了一地,可怜的野猪,临死前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幽怨。
“我又没惹到你,凭什么要挨锤子,受伤的总是我们,不但要做成各种的美食被端上桌,满足你们的口腹,背地里还总是拿我们说事儿,说什么猪懒猪笨,不懒哪来的肥膘让你们吃,真是虚伪啊!”
“你们胆敢给我跑啊,我多酷酷伦酷的话都不好使了,是不是想造反啊。
“一帮刁民,我们自有神灵保护,是我们求明部落的男儿,就随我一起冲,谁敢退后,别怪我回去抄了他家的妻女亲属。
“罗哑罗马嘿,光明的白呀,万岁!”
土著头领挥舞着沾着猪血的铁豹头,随着风向的转动,阵阵猪騒吹进了他的鼻孔。
“哼,也不知道是谁这样的懒,多久没有给自己的坐骑饮遛过了,影响了我如此激昂的心情。”
那个被一脚踢飞的土著,踉跄的从地上爬起,嘴角血迹斑斑,颤巍巍的看着他们的首领,小声道:“三领带,那,那可是神迹,你让我们上去岂不是让我们送死。”
土著的话还未讲完,就被多酷酷伦酷粗鲁的打断了,多酷酷伦酷大眼珠子一瞪,黑脸上满是黑气。
“登巴呼,你小子,刚才吃老子的那一脚是不是还没挨够,是不是还要再补几下,不要拿什么神迹吓唬大伙,一个外来野人会什么,噢哼,我知道了。”
多酷酷伦酷把话音拉长道:“你小子是不是最近搭上二酋长的线,就不愤老子了,别以为有二酋长护着就登天了,光凭临阵脱逃这一说,闹到二酋长那去,我也占理,你再敢阻拦我,先废了你,都别废话,听我的将令,神光护体,弄死外来野人,哼!”
多酷酷伦酷一声令下,其余土著迫于多酷伦酷的淫威,分列站好,又将圈子亮开,只是队伍中有那么几人不易察觉的对了几眼。
红色的血气全部爆开,此时气场全散,血气中露出关光的身影。
爆烈的气力冲破光屏,将还没来的及准备的十五个土著抛飞,殷红的血水如炫目的烟花,在空中散开。
十五个人接连摔在地上,满天是兽头互相发出当当的碰撞声。
“哎呦”的呻吟声传来,空气中的血味和同伴们的呻吟声激发了土著们心中的怒火,全身的气血一瞬点燃强大的劲力,充斥在血液里。
十五名土著起身,捡起各自的兽头,疯狂的冲向站立场中的关光。
隐隐的青棕色气雾,浮现在他们的脸上。
手上的兽头边跑边舞,上下左右中,砸挑仵刺抡,兽头的眼睛熠熠闪光,骤然的聚合。
关光的头顶被白光罩住,白色的电丝啪啪闪动,十五个兽头被插在地上,地面的土地层层裂开,起了十五道白线。
白色的电弧银蛇的乱舞,绕向关光的脚下。
轰隆隆的炸裂闪动,将关光消散,十五道血箭又再次的喷涌。
十五个土著全都瘫坐在地上,多酷酷伦酷脚下虚浮,扶着兽头勉强的站着,哈哈大笑,长着疙瘩的黑颊一抖一抖的,尤为滑稽。
土著们的笑声突然哑然,神光的银电伴随着灰尘移开。
他们看到了什么,那个外来野人在神光的惩罚下,毫发无伤,静静的站着。
“天啊,竟然连神光都杀不掉他,快跑啊,这是逆神者,快去请大酋长,跟那个人一样,快走。”
土著人群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土著皆作鸟兽散。
关光的身体并无大碍,在银色电光到来的瞬间,关光就散出万千刀气护住全身要害,金属导电,众所周知。
关光外围衍生刀气,挡遇雷电,雷自然之物,阳气所化,刀气本就由刀而发,自带一丝异体特性,正好将雷电给导住。
关光的刀气自成一圈,把周边而来的银电吸住,关光才躲过雷击的危险,刀气散去,雷也自随导体消散。
虽是有刀气导雷,但难免有些漏网之雷,所以关光身体看起来只是有点发焦,浑身散着一股异样的味道,并未影响了行动。
关光一声长啸,脚下一蹬,奔向最近的那个土著。
长刀阴冷的血腥,慢慢接近士著的脖子,寒冰死亡的腐味让土著内心慌慌,就在冰冷的刀锋划开土著黑色的皮肉,锋锐的刃糟抵上土著喉管的时候,土地一阵轻颤,远方一股黄沙旋风一样到来。
黄色的风沙中,十几只强壮的黑熊开道,雄壮而昂扬。
土著们一阵欢啸,族中最强的勇士——有熊,带着他的人前来接应,有熊是部族内最出名的勇士,这回他们有救了,甚至有的土著已经忘记了眼前的危机,高兴的蹦跳起来,嘴里口里扎呼着乱叫。
至于关光的停手,并不是奔来的黑熊和土著的原因,他相信只要他的手腕微微一颤,土著喉腔里的鲜血必会立刻喷溅,染红他的衣衫以及这片土地。
唯一让他手指而止的是,在那些风沙隐约的黑影间,有一个熟悉的影子,让关光猛然一愣。
“是他吗?他怎么可能与这些土著在一块,期间发生了啥?”
黄沙卷起,关光已经收刀站在一侧,眼神依旧警惕,带着煞气。
一个少年郎从一头黑熊上跃下,常年冷冰冰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健步如飞的朝关光奔来。
来到近前,迎面朝关光肩头拍来,关光也不躲闪,迎面也打出一拳迎向对方。
熟悉的感觉,亲切的灵魂。
如果关光的念力感知的没有错,这个人就是无魂。
无魂眼睛怔怔的望着关光,关光也瞅着无魂。
两人各自挨了对方一拳,静默的看着对方,然后突然给对方一个熊抱,向阔别许久的老友,开怀大笑,朗朗的笑声震得无魂身侧的坐骑黑熊眼睛迷缝。
两人笑罢,关光又在无魂的肩上拍了一下。
“呦,这不是许久未见的无大官人吗,你可让我找的很苦啊,真的很不够意思。”
最后几个字像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关光咬字极重。
无魂看着关光眉毛上吐吐冒出的火星,知道他心里是有点小怨气,但并没有真的生气发火,不过不放几管子血出来,此事是不能善了了。
离别,经过前尘之事,两人自有很多话要说。
两人相处不短不长,但彼此贴心,自是知晓对方眼中包含的意思。
无魂转身咕噜噜的对着那些土著一阵言语,然后朝一个身跨巨无霸大山熊的精瘦汉子咕噜噜了好阵子。
在无魂一阵咕噜噜的时候,关光打量着精瘦汉子,此人看似精瘦,实则外瘦内韧。
以关光的眼光看,这个土著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些截然不同,瘦而不颓,瘦弱的身体自有股气势包含其内,不显山露水,外表精瘦,肌肉也不扩张,但劲力内敛,已经将一身皮肉干锤百炼,炼进每一丝血肉,是个高手。
“没想到土著中还有这样的人,想来这个人应该是之前土著们口中的有熊了。”
无魂的一阵咕噜噜使面色严峻的精瘦土著脸上,出现了一丝柔和。
此人正是有熊,日后大名鼎鼎的有熊部落创始者。
“嘿,无魂这厮,从哪学来的这些鬼话,连我都听不懂的话,他怎么就听的明白,这小子可是一向很不学无术的,对了怎么不见冷火雪雨那蛮横小姐,难道她与无魂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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