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蛇灾余生(五)

  无魂也不答言,在滕蔓上疯狂的划开一道道口子,只要切口一有愈合的趋势,他就会再补上一刀,而流出的汁液则被他毫不犹豫的装进玉瓶中。

  “喂”,冷火雪雨清脆的声音响起,“你这是要干吗?没有事情干了吗,咱们现在时间紧迫,生死时速啦,你还有心情收集东西。”

  冷火雪雨气愤的怒火,溢于言表,如果你远距离观看,就会发现冷火雪雨雪白的额头变成了红色,仿佛有红色的火苗在乱飞。

  无魂不急不缓的说:“这有什么,我收集这些液体,也是为了咱们更好的逃生,再说了,就算那些讨厌的死爬虫来了,也不一定比咱好过到哪去,这枝花再怎么说也算是一方霸主,是不会轻意地让别的生物靠近这里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现在咱也没想出什么有用的法子,只能用笨方法,先前试验过,这种液体可能是火焰燃不起来的原因,那我就放干了它。”

  冷火雪雨道:“你可真够笨的,火不行就不能用用火系元力了,还有,你以为这花能让你为所欲为啊,眼睁睁的看着把那种汁液弄完啊。”

  无魂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真这么笨啊,你说的法子我早试过了,这朵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信你动动,元力只要一催发,就会停滞,运转缓慢,你以为我不想用啊。

  “你不用担心,汁液呢,肯定会流完的,它现在因你那一剑已陷入熟睡阶段,等它醒了,我早就脱困了,只要一脱困,我就弄断它的根,只要根一毁,这些滕须也就失效了。”

  冷火雪雨听了无魂这话,骚笑一声,“喂,你我到底是谁天真啊,我可不认为事情会像你那样想当然的结束,这朵烂花的狡诈,你我又不是不知道。”

  无魂摇头,“那总比咱们困在这强。”

  眼看那股金黄色的汁液越流越多,仿佛流不尽的江河也会出现断层。

  没过许久,金黄的汁水变得稀少。

  无魂面色一喜,牵扯手臂,那根滕须上的切口愈合越来越缓,直到液体流尽,切口再也没合上。

  “太好了”,无魂叫道。

  “唰”的一声,挥剑奋力斩到那滕须的切口,锋锐的剑刃砍在切口深处,铜骨钢筋的生硬感充斥着整条手臂。

  “怎么还是这么硬”,无魂自己嘀咕着,“用火试试。”

  这次不用一般的明火,无魂从口袋中掏出一包四方块一样的东西,诡秘一笑,“用这块以压缩燃料为基础燃烧物生出的灼焰烧烧你。这次你没了金色液体,我看你怎么挡。”

  无魂将四方块一样的压缩原料,包在一层抗氧烧纸上,拿出火折子一点点的将纸灼烧。

  橘黄色的火焰渐渐燃起,无魂手腕一甩,将其扔向滕须。

  熊熊的焰影,呼呼的烧起来,明亮的颜色映着整座洞穴。

  滕须似是感受到灼热的温度,从梦幻中醒来,也似是为了膦须被毁的愤怒。

  无魂冷火雪雨感到困住手脚的藤须慢慢加紧,冷火雪雨四肢窜过阵阵电流,她感觉到自己的元力,正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推向手腕的命门渲泄。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自己的元力都被这家伙吸走了!”

  无魂面对冷火雪雨的焦急大喊,只能出声安慰:“你坚持住,我这马上就好,再坚持一分钟。”

  无魂看着燃烧的滕须,左手加力,使劲拉扯滕蔓,发出丝丝的声音,手腕上的蔓须好似有点松驰。

  “有门儿”,无魂眸中一亮,手腕更加用力,左手剑接连不断的在上劈砍。

  咔嚓一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响起。

  无魂感到手腕一轻,左手从滕蔓中挣扎出来。

  无魂依照此法,将其余的手脚解放出来。

  无魂活动下手脚,将那条带着烈火的膦须拿起,脚步不停的跑到冷火雪雨身边,将困住她手脚的滕须点着。

  在火光的热浪中,冷火雪雨的玉面白的有点吓人。

  无魂见冷火雪雨脸色不太好,忙问:“你怎么样?还能不能顶住。”

  冷火雪雨喘息着说:“呼,我还顶得住,喂,你最好快些,我的元力可不多了,照现在它这吸收速度,最多再有半刻钟,你再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你给我快点,我可不想死在这,我还有很多事儿要做,我还没回到族中.......”

  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突兀的乍现,原来是关光幽幽醒转。

  关光睁开眼,发现四肢捆绑,四处是一片火光。

  “这是?我怎么了?我竟然梦见了羽晞,一定是我最近压力太大,精神过激,切,我怎么会妥协,刚才的一切决对是假的。一场梦都这么真实,奇怪,我怎么会鬼迷心窍的梦见她,讨厌的恶毒女人,心机加戏子一个,成天的演戏,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绝色娇媚的脸下,藏了多少张丑恶虚伪的脸皮,难道这个梦要对我预示点什么?”

  关光揉揉发胀的脑子,“管他呢,我是自由的,绝不能被缚住,这个该死的女人,以为耍点下三流的手段,想让我乖乖就范!哼,好烦,不想那个讨厌的恶婆娘了!”

  关光一扭头,看到无魂略带关切的眼神。

  “哎,我的人生也不算太透顶,至少我还交了几个知心朋友!”

  “喂,怎么回事?我这刚苏醒,可光听见你俩说话呢,快从实招来,你们在我没醒来的这段时间,背着我干了什么?”

  无魂一笑,“你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冷火雪雨撇撇嘴,“两人一个德性,心都够大的”。

  “喂,你们两个,现在是生死关头,能不能脱困再聊。”

  无魂挠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翻身跃至半空,将着火的滕须扔到被巨石和滕须缠绕的花中。

  “不行,我还得再加些料,这花怎么给我一种历史悠久的感觉,看样子活了些年头了,不过生机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无魂又丢进一块四方块燃料,冲天的怒炎化作无情的巨龙,上下盘旋,一点一点的蚕食着。

  百年凋叹欲满零,只求一片春寒潮。

  无魂拔剑挥撒,在火龙的咆哮中,雪白的剑光化为璀璨的金色,划过一条条滕须,滕须间剑光缭绕,剑气纵横。

  无魂在飞旋的剑气中,隐隐看到有片片樱花,粉红的花瓣在火光中散落,再散落。

  无魂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内激荡,好像这一剑斩落的不是一朵生机消逝的花,不是飘飞的须蔓,而是一件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一个人。

  啪,无魂感到自己的头顶,好像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啊,谁?”,无魂扭头,发现关光站在他身后,衣衫有点破旧,手上还有些滕须没有弄掉。

  “啊,你脱困了,太好了。”

  关光抬手又敲了下无魂的头,“太好了,好你个头啊,你刚才差点怎样了,知不知道害的我这四肢无力的,刚脱困,就费了很大力气来救你。不用谢,不是我说你,你还是老样子,那么冒失,冲在最前边,远程投掷,把它烧化了不就成了,非要离的这么近!”

  说完,关光再次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刚刚粉色的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海,和断枝残垣,而手中的短剑,却架在肩头,看这架式是要自吻的前奏。

  “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无魂把握剑的手放下,擦擦流过鼻翼的几滴冷汗。

  “一步火海一步阴间啊,差一些就挂了!”

  无魂对于关光救了自己一命,没有太多的客套,只说了句谢了,就架起关光朝冷火雪雨的方向奔去。

  有时候兄弟就是这样,不需要说的太多,也不需要过多的客套,只是彼此的眼神对望,就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不需要彼此要求什么,对方总会在你需要的时候,或者危难的关头之前,把能办的都给你摆平,兄弟是你人生路上的彼此。

  无魂将关光扶到一个地方坐下,无魂也一屁股瘫坐到一侧。

  冷火雪雨脑子一下短路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还没脱困了好不好?”

  冷火雪雨一时急的大叫,并且脑门上的火苗噌噌乱冒。

  “喂喂喂,你有没有弄错,这还有个大活人绑在这呢,死渣男,你没有看见吗,我命你速速给我松绑。”

  呼呼的风,吹乱无魂额前的碎发。

  “真拿你没什么办法,我又不是不救你,你个大活人我怎么会没看见,我的大小姐,你也不看看我都累成什么样了,有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心,我只是先休息一下而已。”

  无魂看到眼睛瞪圆,怒气略有下降的冷火雪雨,无语道:“好吧,好吧!”

  无魂站起身,跑到冷火雪雨近前,斩断她所捆绑的滕蔓。

  “呼,真是的”,无魂斩断冷火雪雨绑的最后一根滕须的时候,还没来的急说点什么,突然感到脖子一紧,摔倒在地,手中的短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我就说那破花没有这么容易死掉”,无魂倒在地上,无处借力,只能用双手死死拽住缠在脖子上的膦蔓。

  无魂感觉到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艰难的喘息着,吸进外边的空气越来越少,蹦蹦的心跳声在胸腔内有力的跳动,仿佛下一分钟或是下一秒,他的呼吸心跳都会聚停,耳边的声音也渐渐消弱。

  冷火雪雨一咕噜站起身,挥剑疯狂斩向那段滕蔓,嘴里则不断的大叫着无魂的名字,要他坚持住。

  关光则是拿出燃料,脚步踉跄的朝这里赶来,随着滕蔓的力道越来越大,缠在无魂脖子上的滕须也骤然加紧。

  无魂的脸色也越发通红,关光终于冲到了,急冲冲的将手上的燃料丢出,火龙再次咆哮,那条滕蔓再次发出咔咔的声响。

  无魂的意识本要陷入一团黑暗中,只是突然有道星辰划过,给他充斥了一道光辉,他仿佛感觉内心深处又打开一扇窗,温暖的生命之火再次在心间升起,新鲜的空气又一次的传入他的体内,温热的血液又一次的流动,让他有种睁开双眼的冲动。

  果然,刹那芳华的涌动,是对生命最好的赠与,天空的流星轨道是造物之主的笔下生笙。

  当无魂在死亡线上徘徊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面庞。

  关光那张看起来有些欠揍的笑脸,还有冷火雪雨她看起来虽然还是很高傲,给人冷艳的美感,但眼角的泪光和脸部一些细微的地方,又能看出她的进步与成长。

  “呼”,无魂又闭上眼,眼角的星辰之光是那么的绚烂。

  无魂再次睁眼,呵呵的笑着。

  “朋友们,我又回来了,再次见到你们的感觉真好!”

  无魂挨个与冷火雪雨关光拥抱了一下,关光趁机捶了无魂两下。

  “切,我就说你这个祸害,阎王是收不得你小子的!”

  关光虽然在笑,但无魂和冷火雪雨都知道这笑容背后的意义,那是份沉垫垫的关心,和一份心酸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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