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谷的战场终于迎来了逆转,谷口左翼的突厥大军竟然被戏剧化的突破了,而且突然出现接应的大唐府兵也同时加入了战团。这让突厥大军的主帅都开始心神不稳了,本来战事已成定局,怎么就被那个突然到来的小将给盘活了呢?而且同样是那会爆炸的神罚,契苾连虎大怒,连连下命令,让将士们一定要将大*队顶回到谷内去,绝对不能轻易就接受眼前的现实。但这个难度确实很大,因为有个手持大镰刀的大唐战将为首,那狰狞的骷髅面罩下也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样表情的脸,已经有三个突厥战将的生命被他收割了,连带很多突厥骑兵受伤落马,本来整齐的队伍被无情的撕开了。
契苾连虎不断的下着命令,对身边的四个副将说道:“分散,不能再力敌了,中原之人以为就他们的将军会摆阵法,我们突厥人也会,哼,你们四人摆出蟠龙大阵,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要把这伙儿*留下,我们太渴望一场真正的胜利了,去吧。”四名副将领命,各自带着队伍出发了,他们杀气腾腾直奔阵中而去。
独孤彦云也为另一边的战力所震惊,尤其是那几声破空的爆炸之后,竟然真的与战圈外的府兵汇合了,虽然只有五百人马。但这五百人马的装备很是精良,尤其是他们马鞍上大黄弩,能在不耽误骑马的同时还射杀敌人,这让独孤彦云很是羡慕,如若自己的铁骑营也能列装的话,那绝对能与玄甲军媲美了。而独孤雨却骑马来到他身边,说道:“哥,别傻愣着了,我们赵王府的骑步兵装备可是很烧钱的,你想要的话,咱独孤家也勉强只能装备几百人而已。我走了,我去与李宽汇合,你自己小心。”说着,也不等独孤彦云回答,只见独孤雨弃马而以轻功飞入突厥大军之中,飞蝗镖如冰雹一般的落下,这个开路的方法很是霸气,数个呼吸之间,她消失在大军之中,之后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李宽的马背上。独孤彦云很是吃醋,什么就你们赵王府啊?你是我独孤家的嫡女,啥时候变成他赵王府的人了,哼,这丫头,不知羞。而李宽对于独孤雨的突然到来先是一愣神,之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他透过面罩,说道:“你过来干嘛,雷龙承受不了咱俩的重量,再说了,我一会儿就冲过去了,你这急急忙忙的过来,万一有突厥神箭手,你受伤了怎么办,你太任性点儿了吧?”虽然李宽是在责备,不过在独孤雨听来就是甜蜜的话语,都是担心她的安危。她撒娇的说道:“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你说你,那么多将士呢,你冲个什么劲儿啊,咱俩一起挺好的,而且雷龙是最强的战马,它可喜欢我了,我没事的偷偷喂它好吃的,它驮我一下怎么了?况且你是战将吗?你是一军主帅,得稳坐中军,指挥就够了,没事竟瞎跑,行了,别废话了,我护着你。”李宽随手将离他最近的一个突厥骑兵击落于马下,之后说道:“你去骑这匹马,得保持雷龙体力,没准有什么大事需要我来冲杀呢,我还得护住见虎他们呢。”独孤雨很不情愿的换了马,但依然在李宽左右,不敢远开。
李宽慢慢的带着军队往前压,因为人少,很是吃力,他还不断的观察战场上的变化。直到了阵中,才发现,似乎掉落在突厥大军的阵眼之中,他对身后的程名振喊道:“带着你的本部,向谷口压,远离突厥大军的主帅位置,我担心有圈套。”程名振点头,喊着本部慢慢的试着脱离战团。之后李宽又对牛见虎三人喊道:“你们三人带着本部原路返回,跟着程校尉往东面走,火麒麟卫的古统领也许会在那边接应,之后让他带着队伍再回来,把边缘的缺口给我留着,不能漫无目的冲杀,得有后路。”牛见虎点头答应,但尉迟宝林却说道:“他们俩走,我留下,李宽兄弟,你的侧翼不能没人啊。”李宽怒视他,喊道:“执行命令,我有我的打算,快走,我去与独孤将军汇合,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冲出去。”段瓒知道战事的厉害关系,一拉尉迟宝林的马缰绳,硬是把他拉走了,等他们真正想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这艰难程度不亚于方才出谷。而独孤雨却喊道:“你把人都弄走了,咱俩怎么办?”李宽坏笑道:“咱俩好办,你跟在我后面,我冲阵给你看,别跟丢了就行。”没等独孤雨做出反应,只见李宽大吼一声,将大镰刀向前一指,如疯魔一般冲向了大阵深处,目的地就是独孤彦云所在的位置。战马雷龙仿佛也进入了状态,它感知了主人的异常气息,如嘶吼的野兽一般奔驰而去,所有想接近的突厥骑兵,寒毛都竖起来了,有种死神降临的预感。李宽将内功灌入了手中的兵器之中,以六识感知能看到一股气功震荡在大镰刀头前产生了波段。而凡是想试图阻挡李宽前行的突厥骑兵都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之上,就连想帮李宽清理侧翼敌人的独孤雨发出的飞蝗镖都被这气波弹得乱飞,所以她不再扔暗器了,怕伤及到自己人,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李宽,要是挨上这飞蝗镖受伤不受伤且不说,那该多冤枉不是。而在外围观察战局的突厥主帅契苾连虎看到他引以为傲的蟠龙大阵的阵中一通人仰马翻,那突厥骑兵的尸体都飞得很高,不断的阻挡了后面想压制阵中的其他队伍。契苾连虎对身旁的一个战将说道:“唐人又耍什么花招了啊?没听到爆炸声啊,怎么阵中如此慌乱?可是有什么异动?我观瞧也没什么异样啊?为何就是迟迟不能收紧大阵呢?”那战将也一脸好奇,坚毅的说道:“将军,末将愿前往一看,如若有*大将在阵中,末将定三个回合将其斩于马下,为将军添一份彩头。”契苾连虎狰狞的笑道:“去吧,让*也知道咱们的厉害,小小飞云谷还引来什么阿猫阿狗的,还想将独孤彦云为脱困,做梦去吧。让前方大将喊话,*主帅独孤彦云投降可饶其不死。如若再做抵抗,哼哼,独孤彦云我吃定了,天皇老子也保不住他,我说的。”那听到这话,那战将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领命出战了。
牛见虎等人终于冲出了突厥大军的蟠龙大阵,这就给独孤彦云这一方向的*带来了更大的压力,几次想往外靠,都被顶了回来,独孤家的家将战死过半,铁骑营的建制都被打残了,跟随出征的府兵更是咬牙坚持,但最大体力下降让他们也渐渐支持不住了。往往刚发起了自杀式冲锋,就留下一片死尸,突厥骑兵的利用方阵连续反冲,不断的旋转轮回,好像这阵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此。如果能在天空俯瞰这战场的话,那突厥大军就尤其一条蟠龙一般,不断的翻滚着身子,将大*队裹在腹中,入口之食,怎能轻易吐出呢?而那些战死的大唐将士们就如同那蟠龙果腹之后所剩下的残渣一般,不在理睬,他们的目标就是独孤彦云,能杀死一个大唐郡公级别的将帅,那将是提升士气最好的办法。四个突厥将领在外围指挥着战斗,互相依存,且守望相助,不给自己一方留祸患,几番围剿,*的伤亡数字不停的上升。但这大阵之中却有一个异样的存在,蟠龙尾巴处有一把如同利剑的双人冲阵,这就是李宽和独孤雨。李宽猛冲了两炷香的时间,也感觉气息有些慌乱,虽未力竭,但以内功驱动兵器冲阵,效果斐然,不过还是有点感到吃力了,毕竟武功再高,在千军万马面前还是稍显单薄。眼看就要接近独孤彦云所在的方位,而咫尺天涯的感觉也上了心头。李宽一挥大镰刀,将身边的突厥骑兵赶开,说道:“阿雨,你先去与独孤将军汇合吧,你轻功好,我给你开个小缺口,你先走,我再想办法。”独孤雨一把甩出十余支飞蝗镖,又将几个突厥战士击倒后,焦急的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为什么非要我走?咱俩在一起,还有个照应,大不了我们身死在此,做鬼我也跟你在一起。”李宽收起了大镰刀,各自归鞘,提起了战弓追月奔,连放了三支奔雷箭,可算是炸开了缺口,之后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弃马,咱俩背靠背,生死就在这一线之间了,怎么也得给你哥哥一个交代。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救他和见虎,眼看完成一半了,不能功亏一篑。希望火麒麟卫能在外围给咱们制造点机会,降低这突厥骑兵冲阵速度。”说着,只见独孤雨飞身跳上了李宽的战马,一下把战弓追月奔扔回百宝囊中,而李宽却飞身下马,一拍雷龙的马屁股,喊道:“雷龙,冲阵,把阿雨带走。”雷龙仿佛听懂了李宽的话,带着独孤雨一下子冲了出去,独孤雨回头大喊道:“李宽,你混蛋,你怎么下马了啊?”可她哪能扭过李宽啊,况且雷龙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而李宽却从腰间抽出两把小弯刀,如恶蛟探海一般,用步战对战突厥的骑兵。不断的伤着突厥骑兵的马匹,给独孤雨开路,这个效果也不错,他轻功好,几下竟然超过雷龙,出现在前方了,好似踏云一样,鬼魅的身法一击就走,独孤雨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正身骑马,跟随在他身后。直到了独孤彦云所在的大军边缘,好几层突厥骑兵横在眼前,怎么也不让李宽和独孤雨二人一马通过。独孤雨也开始焦急起来,连续的飞蝗镖也打不开个缺口,突厥骑兵的战马死尸一地,形成了一堵墙一般。李宽也一时没了主意,于是收刀在腰间,左推右挡,趟着路也很难发挥,直到他站定,双脚用力深吸一口气入了丹田气再往下沉,运足内功,由下而上,再返回来,将最强功力运转至双臂,再猛吸一口气补足,双掌击出,只听一虎啸龙吟般破功之声,而眼前的突厥骑兵就像破布娃娃一般,推金山倒玉柱似的飞出了战圈。独孤雨趁这个机会,提马而走,终于又回到了独孤彦云身边,而李宽此事一股疲惫懈怠了下来。此时突厥一神箭手认准时机,搭弓射箭直取李宽,李宽以六识倒是感觉到了异样,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只能做个小闪躲,之后再无力气,而那飞来箭矢一下子将他腰间的木狐狸红绳击断,那木狐狸掉落下来。独孤雨回头看到此时的危险,哪顾得与自己哥哥说话,飞身又返回,抓住李宽的战甲丝绦,将他拉回。可李宽却一摸腰间,挣开独孤雨的手,调整气息,几个健步,跑了回去,一把抓起那木狐狸,又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回来,随后不下百支飞箭出现李宽身后的地面上,每一支都惊得人心,如果再慢一步的话,李宽绝对会被射成筛子一般。在场的人都奇怪,这是什么宝物啊,掉落战场之上,连命都不顾,非要拿回来。独孤雨瞪着眼看着回到她身边却无力傻笑的李宽,她大吼道:“你是不是傻,一个木狐狸,掉了就掉了,你还冒险拿回来,你内功耗尽,步伐慢了血多,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你死了,你要我怎么办?”说着,她眼眶中含泪,虽然怒骂,但心却像是被什么猛敲了一下似的。李宽手里紧紧抓着木狐狸,如同一个邀功献宝的孩子,气喘吁吁的傻笑说道:“给我再找根绳子,最好是铁链,这个不能丢,是你送给我的,是吧。”随后,李宽瘫软的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独孤彦云看到这一幕,没有去过问,只是让整个铁骑营剩下的将士们全力保护李宽和独孤雨二人。李宽盘腿打坐在地,调整着呼吸,他对独孤雨说道:“给我找点水,我腰后的荷包里有药,我要补功,不然来不及了。”说着,他开始入定了,不再言语,内功恢复要在安静的地方才行,其实这样已经很冒险了,不过没办法,留给*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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