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倒不是用身份和强势去欺压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只是稍微的想让对方识趣一点,有的时候装傻比真傻来的实在,而且不会受到过多的牵连。而金钗醉的主办方负责人花娘自然是明白这些勋贵子弟的脾气的,上次看来是小看这位“美人坐怀不乱”且“赠词不写枕边书”的小公子了。而当一脸赔笑的花娘在二楼雅间门口介绍歌姬的时候,又仔细的看了看跟长孙冲来的这两位,相貌极为相似,且年龄几乎等同,而刚才贸然猜想过的那惊人的身份,在联系刚才警告自己的那种上位者的言语,花娘蒙了,如果说那位被长孙冲引在头前的是更大的贵人的话,那警告自己的这位的身份也不应该低啊。而且再回忆那群勋贵子弟与这位赠词的公子推杯换盏之后的谈笑风生,天啊,哪位贵人都是得罪不起的啊!
长孙冲的老三样,胡姬打头的美艳,江南水乡女子的温柔,再加上各种酒,三勒浆、葡萄酿外加简单的米酒,完全显示他对青楼酒肆各个方面的娴熟。听说赠词的公子又来了,很多专职音律的歌姬都来这里了,而且以那灵娘为首,灵娘本想再陪在李宽身边,而李宽却说道:“弹弹你拿手的乐曲吧,昨天教你的,你定不会这么快就掌握的,也好让本公子听听你的那些乐曲,没准有我喜欢的也说不定呢。”而长孙冲一脸微笑的说道:“灵娘快快抚琴去吧,今日就让其他小娘子来侍候我这表弟,另外花娘,将这北巷最好的胡姬都找来,本公子的另一位表弟到来你这金钗醉,就是要看那种惊为天人的美艳,你平时的这些个歌姬,还是留给程小公爷他们吧,本公子的表弟定不喜欢。”而花娘哪能不满足长孙冲的建议呢?于是马上就去安排了,而一脸无奈的李承乾侧头说道:“表哥,我们兄弟今天是来喝喝酒放松一下的,何必弄那些排场呢?有风姿抚琴之人,听一曲高山流水,余音绕梁之时,饮一杯英雄酒,畅谈一下人生,多好,弄一堆胡姬歌姬什么的,莺莺燕燕的,这很浪费大好时光的啊。”听到这里,李宽感觉自己大哥绝对不是那种对女色所求无度之人,这是个知道节制的人,而且不是刻意的去压抑自己的人,难道问题出在那所谓的“称心”身上?李宽很好奇,自己大哥是好“男风”的人吗?李宽决定试探一下,于是就凑到李承乾身边,小声的说道:“大哥不喜欢西域胡姬,难道也不喜欢江南水乡的温柔女子吗?你看看那灵娘,抚琴的那个,她就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女子,那大哥喜欢新罗婢,或者是倭国女子?或者是说大哥保留着魏晋遗风?”这话也就是兄弟俩自己说说,李宽都没打算让长孙冲听到,声音低沉得只有他和李承乾能听到。而李承乾一脸惊讶的看着李宽,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弟,别去揣测你大哥我的喜好了,这些逢场作戏的,大哥我都不喜欢的,女子嘛,还是相濡以沫的,有点文采的好,太柔弱太刚强的都不好,娶妻娶贤,这些庸脂俗粉还不能让我去浪费精力,至于那魏晋遗风,臭不可闻,更不为我所喜。”听到这里,李宽看到李承乾的表情很是淡然,没有刻意去掩盖什么的意思,这总算是让他放下心来,端起酒杯,与李承乾碰杯之后,一饮而尽,心想,看来没那么复杂,严防死守就好,定不要这李承乾走上那荒诞之路,有苗头也得扼杀下去。
这表兄弟三人在金钗醉喝酒的同时,两仪殿内,皇帝李世民得报,在弘义宫居住的太上皇李渊突然发病了,情况很是严重,于是李世民第一时间差人去城外药庐请孙思邈来宫里为李渊诊治,而李世民也让太医院所有御医去弘义宫集合,但他同时也得知皇后在第一时间已经让御医们都过去了,于是李世民他本人也亲自去查看了。而急急忙忙的到了弘义宫一看,李渊确实是病了,而且很严重,当李世民走进弘义宫的时候,长孙皇后都已经在这里半天了,她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因为弘义宫的内侍最先禀报给她的,因为那个时候李世民在两仪殿议事,主要跟房谋杜断在说北征突厥准备的一些具体事宜。而长孙皇后看到李世民到了,她也长出一口气,迎上前去,说道:“陛下不必惊慌,情况没有那么糟,但也不太乐观。”李世民握住长孙皇后的手,发现她的手不断在颤抖,说明情况定是不妙,刚才那么说也是想让李世民不要太过激动,事实上她自己已经开始害怕了。多年夫妻自然明白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安心之言听听可以,但不能终究不是最好解劝,而李世民说道:“皇后第一时间来此,辛苦了,朕为国事所牵绊,然,朕才知道父皇生病,怎么平时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突然发病了呢?不过也不用担心,朕已经差人去请孙真人了,这会儿应该在来的路上了,没准已经进宫门了呢。”这时候已经有几位御医不断的在李渊的床榻边忙碌着,李世民本想靠近,但又怕影响御医的诊断,而这时候再去看李渊,那面如蜡纸一般,眼睛紧闭,但一听到声响就时不时的睁开眼睛,但那眼神都暗淡了许多,满头几乎不见几丝黑发,大部分都是花白了,很多发灰的头发也都在往白发过度着,这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而这时候,太医院的院判柳云峰走到李世民的身边拱手施礼,同时他还有个身份就是孙思邈的门徒,说道:“陛下,太上皇胸有淤堵之气,痰症爆发,本来平日里就饮酒过度,另外”柳云峰没往下说,而是看了看长孙皇后,长孙皇后自然明白,于是就去门口等候迎接孙思邈了。李世民低声问道:“不必忌讳,照实说,朕听着呢,另外什么。”那柳云峰点头称是,说道:“另外太上皇夜夜笙歌,而且房欲过度,这肾水已见枯竭之状了,微臣这里一时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希望陛下能请恩师孙真人来此,只好让他老人家看看了,望陛下不要怪罪微臣,唉。”听到皇宫医术最好的的太医院院判柳云峰都没办法,李世民也只好接受这个现实了,谁让自己将那么多美女美酒送到自己父亲身边呢?而就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弘义宫门前,长孙皇后终于迎来了孙思邈孙真人,听到声音的李世民也迎了出来,孙思邈也分别想皇帝皇后见礼,但马上就投入了对李渊的诊治当中去,只见孙思邈先是跟自己的徒弟柳云峰简单的交流一下,之后诊脉,查看李渊的生命体征。化外之人,本身还是医者,救死扶伤才是他的本职,尘世虚礼并不能约束他,况且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指望孙思邈能救李渊呢,难能去计较这些啊。而经过一刻钟左右的诊断,孙思邈来到了李世民身边,说道:“陛下,太上皇是忧思过度之后饮酒迷醉了心神,导致肺部痰症爆发,淤堵了气息才晕厥过去,好在云峰在此解开了太上皇的痰症。才刚贫道施了针法,但只是暂时的压制了太上皇的心火不再爆发,但结症正是肾水枯竭,而这样的症状最好是配合五行调和才好,肺属金不旺肾属水,再加上饮酒过度导致肝属木无法梳理五脏之毒,那这身体必定会每况愈下的,况且脾属土无法运化药石,这才是麻烦所在。”李世民听了半天,大多数医学方面的事情,他不是很懂,听到孙思邈都说很难有办法,这可如何是好啊?李世民小心的问道:“孙真人,不知朕能做些什么,有什么办法能让父皇好受些,咱们不说治病痊愈,人嘛,到了这个年纪,如果还像如青年人一般,终归是不可能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朕也知道这是为难了真人,但朕身为人子,不能眼看父皇的身体就这么垮下去啊,况且朕想知道目前可有什么办法缓解一下也可,难道就没什么效果快些的虎狼之药能服用的吗?”听到这里,站在李世民身边的长孙皇后都明显一愣,李世民这是要“死马当作活马医”啊,而孙思邈考虑了半天,并未回答,而是转头看了看在床榻上挣扎的李渊,问道:“陛下,贫道那徒儿赵王李宽可在宫中啊?也许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啊?他?武痴?先进武器的发明者?昨天在弘文馆一闹,大气磅礴的诗词抄录正在李世民的案头,没做处理呢。而且今早程咬金那大嘴巴说李宽在弘文馆闹完又跟一群纨绔去了长安北巷的青楼喝酒,席间还赠曲给一位歌姬。怎么这李宽也能治病?闻所未闻啊,没等李世民去反问,长孙皇后首先微笑的说道:“孙真人是想念宽儿了吧,这就是宽儿不对了,真人是宽儿的师傅,本应时常去看望的,看来本宫得去说说他了,但真人所说宽儿会父皇的病症有办法?这话从何说起啊?难道宽儿在跟随真人的那十几年里学过医术吗?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啊?”李世民也接着说道:“是啊,孙真人不可说笑啊,医道一学并非常人能学会的,宽儿习武的天赋还算可行,这医术得经过长时间的研习才可出徒,他怎么能会呢?”孙思邈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虽然不倾城,但很神秘的问道:“陛下,您那朝臣杜如晦近来可好?”这怎么还说到杜如晦那里去了呢?这老道医的思维也如他那徒儿李宽一样跳脱吗?李世民皱着眉,说道:“杜卿近来比往常好多了,为朕分忧了许多,听说他前阵子生病,是真人为他医治,据说他现在天天在官衙自己熬药,身边照顾他的小药童都有两人。但近来朕观瞧他的脸色好多了,虽然朕将他的职务划分给其他人不少,但都最后汇总到他那里。这杜卿与父皇的病有什么关联吗?”而孙思邈却笑道:“陛下,贫道跟您说实话吧,那杜相本来应该还有一月之命,他来找贫道的时候,贫道迫于忧虑,没直接告诉于他罢了,但那天为他诊治之时,碰巧贫道那乖徒儿赵王李宽去药庐看望贫道,要说这徒儿可是真的孝顺啊,贫道非常喜欢,尤其是他总是带些贫道没吃过的东西过去,现在想来贫道都有些饿了。”听到这里,李世民夫妇俩都一皱眉,心想,这师徒两人真是绝配啊,都那么爱吃,而又不好意思问。就在他们俩着急的时候,李渊一口气上来,大喊一声:“毗沙门。”之后就又晕过去了,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唯独反应最快的长孙皇后严厉的说道:“所有人都退出弘义宫,陛下与孙真人要为太上皇做诊治。常涂,差人以最快的速度找赵王来弘义宫,快快。”常涂称是,火速去办了,孙思邈看到李世民的头上明显出汗了,他也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