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掉落的小扉页

  李世民带着愧疚比例比较多的复杂心情答应了李宽的要求,而且顺便将父子相处和君臣相处的基本格调定了下来。并且从他没与宗正寺、礼部吉司和宰相类的重臣商量就一口答应下来,估计也是想补偿一下这个多年自己不闻不问的儿子。本以为多年不见,孩子见到自己会生分,自己的帝王之威会对李宽有些震慑。但是从最初李宽的亲昵动作和刚才的父子对话中,李世民体会到了最基本、最纯粹的久违的亲情。看着眼前的李宽,才发觉自己刚才想来个不怒自威是多么的可笑,这李宽就是个半大孩子嘛,对他抖威风,而且是从父亲的角度来抖这没必要的威风,实在是有点着相了。这份威严正应该是用在太子李承乾身上,对其他的儿子要多些温情,最起码以后这些儿子的路跟太子储君是不一样的。刚刚的小小的暗示般的警告,看来并没有影响这对父子重逢的喜悦。

  接着李世民便笑眯眯的听着自己儿子在宫外发生的趣事,并且问到这次跌落悬崖的全过程,最后说到了李宽的病情基本上已经算是治愈了,接下来就剩下体力、身心全方位的自我恢复了。加强锻炼、加强营养、加强皇家的教育、加强对大唐生活的认知,这是李宽给自己定下的基调。当然,这些一说出口,李世民就觉得这些都是合情合理的,锻炼嘛,李宽自己本身就拥有一套自己的锻体之术,都能跟道家黄金组合探讨了。营养嘛,皇宫里的食物那是全天下最好的啊。教育嘛,李世民当场就答应李宽以后可以跟其他皇子一同去弘文馆就读,当然也可以派遣一位大儒单独教李宽,但李宽自己还是倾向于自学,因为他知道自己跟其他人不同,他是后世来的人,自己琢磨才好,万一露馅了就麻烦了。至于对大唐的认知,李宽自己有了些想法,要多听多看,多侧面打听,千万别再说错了,出丑的样子很难看。

  父子二人正在对以后生活想进一步的畅想的时候,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个人回来谢恩了。本来李宽还想问问自己师傅孙思邈去哪了,至于袁守城去了哪,不是自己所关心的。但自己的父皇李世民就在身边,直接问好像有些不妥,所以就安静的闭嘴,消停的待着。按李宽自己的理解,这袁守城是想将自己的两个徒弟推到皇家面前,好好的表现,自己在幕后操作就游刃有余了,这样理解就说得通了。况且,有皇帝在这,自己不来谢恩,让自己的徒弟来,自己跟孙思邈一起消失,看来袁守城有更大心思。只是这点李宽没猜出来而已,这些也是不一个毛头小子能猜到的,袁守城这师徒三人,哪个不是千年的老人精儿啊,妖孽啊。

  李世民似乎对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人来谢恩没有感到意外,而且也没去问孙思邈和袁守城的去向,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可能李世民、袁天罡和李淳风君臣三人之间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李宽看出了意味,感觉自己一个便宜儿子还是别在这里碍眼了,本想告退,其实是想出去问问自己师傅的去向。结果刚一说出来,李世民就让他陪在自己的身边,因为接下来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发生了,李宽也庆幸自己没有走开。

  李世民对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说道:“两位道长,能在朝廷太史局任职,是道门与我皇家的一次紧密联系啊。而且前些时日,在对朕的皇儿李宽的治疗过程当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朕在此,多谢二位道长。”二人称不敢,李世民接着说道:“二位道长不必过谦,你们师傅袁守城道长和孙真人都对朕说过你们二人起到的作用,二位不必推辞,当得朕的一谢。朕是从一个父亲的身份谢过二位,所以二位道长不必惶恐。然,素闻二位道长对演卦之术极为精通,借此机会,朕希望二位能够为我李唐帝国演卦一番,不知二位可愿意?想当年,姜子牙乘车,周文王拖车,共走八百零八步,姜子牙就辅佐武王伐纣,文王定国,开创了周朝八百零八年江山。汉高祖刘邦四拜张良,张良感恩,教汉高祖励精图治,绵延大汉四百年江山。如今大唐即将开启文治武功之全胜,为黎民苍生谋福祉,两位爱卿,可助朕乎?”看看人家李世民的这话说得,先抬高袁天罡和李淳风的段位,比肩姜子牙、张子房,之后标榜自己有周文王之文治,有周武王之勇武,再说自己也跟汉高祖一样慧眼识人,先八百、后四百的,数据理论支持都具备了。这雄心壮志很大嘛,看来李世民同志是个好同志啊,能为天下、为苍生、为百姓放下身段来求两位大神级别的人物起卦算算大唐的运势,虽然他们两个现在的名气不是很大,但在后世那是相当牛的啊。李宽也感觉自己的父皇说话的声音发颤了,这是激动了,万一两位师兄再谦虚一下可就驳了皇帝陛下的面子了啊。刷刷存在感,给两头一个思想缓冲,恩,决定了。李宽马上半跪在李世民面前,说道:“父皇,儿臣的两位师兄定会答应为我大唐演卦的,我大唐君臣一心就从此刻来个新的开始。定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后面的话是北宋张载的名言,李宽借用过来,压抑着剽窃的心跳,调整着心虚的脸红,激动几乎喊出来。这也得做先前的铺垫,让下面的两位知道这是在给你们小师弟我的亲爹办事,别见外,别推辞。另外也让李世民知道,下面的两个人是您儿子的师兄,万一那两位脑子抽筋没答应您的要求,来个世外高人臭屁的样子,您也看在我这薄面上别惩罚他们,就当他们不懂事。两边给个考虑的时间,自己再这么名人名言一赞颂,这事基本上就齐活了,你们双方看着办。结果是听到两边的大人物都张大了嘴,看着李宽,李宽也奇怪,怎么没动静啊。之后炸雷一样的声音从李世民的嘴里喊出来:“好,好,好,我儿好样的,能说出这治世名句,这话得让房卿和杜卿来听听,他们后继有人了啊。不对,我儿是王爵,虽有宰辅之才,却不能立于朝堂,可惜,但也是我皇家之福啊。呵呵呵”下面的两位人精儿大神怎么能不知道李宽这是在帮他们啊,于是袁天罡就拱手说道:“陛下,殿下刚才说得不错,真是振聋发聩啊,臣等师兄弟能为我大唐气运之长治久安而演卦,也是臣等的造化。”李淳风更加积极,也拱手说道:“陛下,臣等请求为我大唐演卦,请陛下赐香案,卦具。”

  妥了,君臣和睦,上下一心,不一会儿,一切准备就绪。李淳风开卦、演卦,主要是画图。袁天罡记卦、录卦,主要写卦歌来解释李淳风画的图画。李世民跟李宽也是在座观瞧。两个多时辰过去了,李淳风共演五十六卦,头上汗水哗哗直流已浸湿衣衫,完全是一副入迷的样子,就在他要演一卦的时候,袁天罡从后面推了李淳风一把,并小声的对李淳风说道:“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这从让他停下来,李淳风也感觉自己刚才入迷失态了,连忙向李世民告罪。袁天罡看出自己师弟的窘态,拱手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贫道师弟一共演卦五十有六,贫道师兄弟不敢超过伏羲八八之数,贫道就再补四卦凑齐六十,不知,陛下意下如何?”李世民也感觉不能超上古伏羲,要对上古大神有所敬畏才对,点头的答应了。就在袁天罡继续演剩下的四卦的时候,李宽走到李淳风身边先是问候,得知自己二师兄没事,才帮他整理卦图,准备收集成册。本来卦图应该有个小扉页的,但是袁天罡和李淳风都画了一幅扉页,这就重复了啊,所以就整理合成为一张,那张没用的小扉页就掉落在香案边上,李宽看身边没人注意他,就悄悄收起来了。所有人都在看袁天罡,李宽的小动作也就没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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