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日贾琮回了荣国府,撂下东西便去寻他老子。【】:乐:文:小说3w.し全文字贾赦可巧也才从外头回来,见了他笑眯眯喊到身边来,抚着他的头、有人问则不打诳语。”
“拿古人作比呢”
贾琮想了想:“仿佛没有相似的。性子么,大概贾诩和田丰揉到一起”
贾赦啼笑皆非:“这两位有些相去甚远。”
贾琮笑道:“贾诩没人问不说话、田丰有什么说什么。”
贾赦思忖了会子,缓缓点头:“田丰若是跟着曹刘孙,想来不会那般下场。”
贾琮假惺惺的摇头晃脑:“田老头也是个不识明主的。”
贾赦又连连点头,张嘴想说什么,忽然又闭上,低头瞧了贾琮一眼,撂下他拿起脚来走了。贾琮在后头望着他老子的去向,总觉得有些奇怪。
从他爹屋里出来,贾琮先去了姐姐们的院子同迎春说了会子话儿。迎春一看他便知道他有心思,且猜出大约欲寻黛玉议事,只扯了几句闲话便打发他走了。贾琮乃撤身往林黛玉屋里去。
黛玉见他神色肃然,还以为六王有消息,忙将屋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贾琮因低声将他欲建个自保小团体的事连底儿悉数倒给她,林黛玉惊得许久回不过神来。贾琮只在一旁候着。
半日,黛玉颤声问:“你这是想做什么呢”
贾琮道:“聚集些有本事的人来,以防来日如有不公,大家一道想法子对付。例如姑父这样让皇帝父子欺负的,或是像我爹这样让父母长辈欺负的,或是各色旁的不公。如果咱们几个人都运气极好、一辈子遇不见这等事便罢了。”
黛玉轻轻摇头:“哪有这等好事,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的。来日你们若有出息,只怕越上的高、不如意越多。”
贾琮道:“不如意与不公却是不同。咱们只为对付世道不公;如有余力、也帮旁人。其实与寻常的朋友并无太大分别,只是咱们胆子大些、不甘愿吃白亏、连皇帝家也不怯罢了。我知道林姐姐是读书人,并死活非要邀姐姐加入。只是若遇见极难对付的事儿,想求姐姐帮忙一道想想对策。你终归是极聪明的。”
黛玉思忖了半日,不曾答应,也不曾拒绝。
贾琮又将那大宅子底下有地道之事说了。因她爹总归是朝廷命官,并没有提及龚三亦与先义忠亲王的关联,只说他们几个玩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又拿了那叠子图纸出来给她瞧。
黛玉也觉得稀罕有趣,细看了半日一时也瞧不出什么来,因留下揣摩。贾琮见她留了图,放心的回去了。
当晚贾赦从外头吃了酒回来,特使人来告诉贾琮:他方才去的是刘湾子家,与刘湾子喝了三坛子寻常村酿,并替刘狗儿取了大名:刘丰。
贾琮目瞪口呆。心里也隐约明白,贾赦只怕已知道自己有些小心思了,且他还颇为赞成。
贾琮性子急,次日便亲往刘丰家,邀他加入神盾局。
刘丰听他说了半日,其间难免贾琮不甚说了些后世话语,他果然分毫没有不明白的。听完了,他问:“若贾将军有所不公呢”
贾琮道:“不论谁遭了谁的不公都大家一齐想法子。我爹有什么不公之处么丰哥哥请告诉我,我问问他去。”
刘丰道:“将军对我们家极好极公道,只是我姐夫前些日子去买地,原先议好的价忽然涨了四成,不买还不成。”
贾琮愣了:“可有缘故”
刘丰道:“无。”
贾琮问:“此事与我爹何干”
刘丰道:“那卖地的乃是将军身边一个心腹大管事钱启的亲戚。”
贾琮脱口而出:“好大胆子”又道,“昨日我爹来你们家,怎么没听湾子叔说呢”
刘丰道:“我爹恐伤了他的面子,又说咱们家如今也不缺钱,多给点子算了。”
贾琮跺脚:“湾子叔糊涂我爹非气疯了不可。钱启不过是个奴才,湾子叔却是我爹的兄弟,岂能一样”因问,“钱启亲来以势压人的”
刘丰道:“尚且不用,有地保呢。”
贾琮冷笑道:“这世上有些事纵得、有些纵不不得。”因问他姐夫在何处买地。
刘丰道:“不远。你若有空,我领你去如何。”
贾琮道:“好。”
他两个遂一齐出门,刘丰问:“去中人家还是地保家”
贾琮道:“自然是去地保家了。”
刘丰点头,二人一道上了马车,颠颠簸簸走起来。
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马车慢了下来,车夫在前头喊:“刘爷,地儿到了,是哪家”
刘丰还不足十四,没听过人家喊他爷,怔了怔。
贾琮忙替他掀开车帘子,问:“你瞧瞧,那地保住哪儿”
刘丰这会子方回过神来,闭目喊道:“前头那户两边的门神画儿各让人撕了一半的便是。”
车夫应了一声,往前驾车。
贾琮放下帘子咧了咧嘴:“他们家门神不会是你撕掉的吧。”
刘丰并不睁眼:“这等无聊的事儿我才不干,哄了两个三四岁的小屁孩干的。”
贾琮做了个鬼脸儿。
偏这会子那地保家到了,蓝翔服侍着他二人下车,口里还喊:“三爷、刘爷,慢些。”
贾琮下车一瞧,四周已围了不少瞧热闹的,不禁说:“特寻了辆极寻常的马车来,怎么还惹人围观呢”
刘丰抬头望天:“你们府里最寻常的马车到了此处也是极显眼的。”
贾琮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倒是不食肉糜了。”
这会子那地保已亲迎了出来,谄笑道:“不知贵人驾到,小人惶恐。请问贵人是”一面偷偷觑了刘丰几眼。
蓝翔抖了抖衣袖,趾高气扬的道:“我家主子乃是荣国府的三爷。”
地保登时吓得扑通跪倒:“不知三爷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贾琮来了这个时空许久,待外人一直颇为谦虚谨慎,难得有机会摆架子,遂将小胖胳膊往身后一背,淡淡的说:“听闻有人冒充我们家亲戚在外欺压良民,爷特来问问,谁这么大胆子。”
地保颤声道:“乃乃是不关小人事,乃是钱大爷的舅父。”
贾琮皱眉道:“你知道我是哪家的么”
地保磕头道:“方才这位小哥说了,爷乃是荣国府的小爷。”
贾琮微微点头:“我家姓贾。细细数一遍我们家的各色亲眷,仿佛并没有姓钱的。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地保早已明白这姓刘的孩子怕是与荣国府的主子小爷有交情,不由得腿肚子直打颤,跪都跪不住了,叩首道:“是是小人听错了。小人大约那会子有些耳聋,连名姓都不曾听清楚。”
贾琮因扭头问蓝翔:“咱们家可有姓钱的亲戚是哪一门子的”
蓝翔在旁脆声道:“爷,奴才也记不得咱们家有姓钱的亲戚,倒是老爷屋里那个钱启是姓钱的。”
贾琮又皱起眉头:“那个奴才啊,莫非就是他冒充主子家的亲戚不成罢了,二嫂子如今也太过于慈善了些,如此胆大包天的奴才,回去就打发了吧。”因拉着刘丰道,“丰哥哥你瞧,我说了是假冒的么。我饿了,咱们去吃点心吧”
刘丰点头:“也好。”
他两个没事儿人似的拂袖上车,蓝翔在旁极恭敬的伺候着,马车夫扬鞭喊了一声“驾”车轮滚动,马车款款离去。留下地保趴在地上半日起不来。
贾琮与刘丰两个特往居去排了半个时辰的队买回一大包核桃酥,又捧着回到刘家,坐在院子里慢慢吃。
刘湾子回家来,瞧见了贾琮大惊:“三少将军如何在此处”
贾琮嘿嘿笑了两声:“湾子叔你等着让奴才欺负了你居然不告诉我爹,明儿我爹发飙你自己挺着”
刘湾子怒望刘丰:“你告诉三少将军的”
刘丰“嗯”了一声。
刘湾子嗐道:“我让你不许说的”
贾琮奇了,问道:“凭什么不许说啊纸里包不住火,我爹纵这会子不知道,早晚还不得知道还不把他气疯了啊。”
刘湾子叹道:“我就是恐他面子上不好过。他才整治了奴才,又有这样的事将军待我如何,我哪里不知。”
贾琮撇嘴道:“那奴才今儿敢欺负你、明儿就敢欺负旁人,你以为只有刘姐姐家买地么万一惹到什么惹不起的人我爹就被他带累惨了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下回他得罪什么皇子娘娘怎么办。”
刘湾子愣了。
贾琮诚恳的道:“近些日子圣人连着封了好几个贵人妃嫔呢。保不齐有的原来只是寻常宫女,忽然就一步登天了。运道这事儿谁说的准,天子脚下藏着各色能人。此等惹祸的奴才打发了才是帮了我爹呢。”
刘湾子一想,仿佛也有道理,不禁点了好几下头。
此事了了,方才吃核桃酥的时候贾琮又与刘丰将他入局的事儿说定了,便起身告辞,刘湾子亲送他出了门。
贾琮又绕到吴家的篱笆外头瞧了瞧,果然见吴小溪正在院中练拳脚,便朝她招手。吴小溪忙收招凑了过去。贾琮便隔着篱笆低声将邀她入伙的事儿说了。
本以为也要费些波折,不想吴小溪听完略沉思了片刻便应了。
贾琮不曾想这么容易,倒是一怔:“哈你这么容易便应了”
吴小溪含笑道:“自打上回林先生托镖、知道了她也是女孩儿,我便羡慕的紧。虽然见不着面,想着她来日许是自己人,也是好的。”
贾琮不禁笑出声来原来林黛玉还具有偶像气质。因挥手道:“我回去了,来日咱们聚会细说。”
吴小溪点头,回身接着练拳脚去了。
是晚贾琮回府,立时往贾赦屋里跑去。贾赦刚得了件足有半人高的大青铜古鼎,正围着转圈儿细细赏玩,连贾琮行礼也不曾抬起头来。贾琮上辈子时常泡博物馆,瞄一眼便知这个八成乃是商周时期的古物,想来是哪个土夫子盗出来的,居然流落到此处。可惜啊可惜,这玩意保养据说颇为专业,贾琮全无概念。
因凑过去拉着他老子的衣袖告状道:“爹钱启那奴才的什么舅舅欺负刘姐姐呢湾子叔居然没告诉你。”
贾赦眼皮儿都不眨一下,悠然说:“我知道。昨儿往湾子家去的路上我让老四堵住了,他告诉我的。”
“爹怎么没管呢”
贾赦淡然道:“这不是留给你管么”因接着琢磨眼前的古鼎。
贾琮立在当场怔了半日。
贾赦又道:“钱启,明儿放他出府吧。”
贾琮想了想:“他跟了爹这么些年了”
贾赦道:“他那个舅舅原先也是我们府里放出去的,贪墨极多,不想出去了还敢依仗咱们的名声横行放肆。若是只惹寻常人家也罢了;偏他竟是盲的一般,惹到湾子头上去。算他命不好。钱启虽离了咱们府里,他平日也没少攒下银钱。”
贾琮点点头。
待钱启知道他舅舅竟借着府里的名头欺负到贾赦亲兵头上去了,连求饶都不曾,向贾赦磕了三个头,黯然离府了。贾赦虽有几分不舍,终归是刘湾子要紧,特赏了他一百两银子。
数日后,神盾局五名创始成员在贾琮那护城河南的新宅子碰了个头,贾琮替他的宅子取名为“基地”。因他们本就熟识,省去了许多客套。贾琮乃将地道之事和盘托出,又取了一叠图纸来大家瞧。刘丰小溪两个虽天资不错,却是从不曾见过这个,自然也琢磨不出什么来,都在指望林黛玉。他们便约定了每三日一聚,贾琮直以阿拉伯数字相授,并从这日起开始教他们九九乘法表并寻常的数学法则。几个人尤其是幺儿都暗自吃惊,倒是都学得很快。
可巧这日回府,一见他便笑迎了上来,道:“爷,你先生有大令下来,让你办事呢。”
贾琮一愣:“什么事儿”
忙从案头取了一张笺子递过来:“这是下午紫鹃送来的。”
贾琮一瞧,上头正是林黛玉的字,列了长长的二十多本书名儿,多半与风水、建筑相干,不由得喜出望外:“我亲去买”因抬头望着道,“你去林先生屋里一趟,说我明儿就去寻去。”
道:“紫鹃说了,她们姑娘让你莫急,这些书只怕一时半刻寻不齐全的,慢慢来。寻不着也没法子。”
贾琮连连点头。次日便往外头各色书局去买书,果然不容易,只得买一本送去一本了。不由得又细细思索哪里的书齐全,使人抄来也是好的。
贾环听见他嘀咕,咬着鸡油卷儿道:“翰林院。”
贾琮撇嘴:“那还用你说咱们连秀才还没考呢环哥哥,你再这么吃下去咱俩要变成贾氏合肥了。”
贾环哼道:“我不独吃的多,练功也勤呢,哪里像你。”因不搭理他,照吃不误。
近来圣人大封后宫,王夫人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贾政走路也带风了,连贾琮都紧张起来。眼见贾政生辰已到,并没有小黄门来报什么信儿,可见元春没当上皇妃,顿觉压在头顶的乌云全都散去,整个人精神满满,日日以拍贾赦苏铮龚三亦马屁为乐,哄的三个老头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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