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欢听完所有的情况沉默了,他们想去矿石厂讨回公道根本不可能。
有工人听了黄班长的话,也很激动,“班头说得对,我们现在回去看看老张他们,然后赶紧去找那些鳖孙。”
“对!一定要找到他们。”
“我们要讨回公道!”
其他工人也纷纷附和着。
而黄班长却没再说话,他的目光看向了林小欢。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医生虽然年轻,但是聪明,最关键的是她是真心关心大家的。
所以这会看见她沉思,他不自觉地在期盼着什么。
林小欢看大家情绪激动,终于开口了,“你们知道矿石厂在哪吗?”
众人一听纷纷闭嘴了。
他们只知道矿石厂在京城,具体位置在哪却没人晓得。
“我们去问人,既然是厂子,总会有人知道的。”有工人回神后回了一句。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赶紧接道:“对,实在不行,我们挨地找,我不信找不到他们。”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挖地三尺……我们也要找到……”
林小欢闻言,只能摇头叹气。
忽然,黄班长看着她开口:“林医生,我们都是粗人,不识字不认地,你是化人、是活菩萨,你帮帮我们吧?”
他想着林医生在这么大的部队医院班,认识的也都是大人物,只要她愿意帮忙打听,一定可以问到矿石厂地址的。
其他工人一听赶忙跟着看向她,眼底瞬间充满期望。
黄班长的用意,林小欢心知肚明。
然而,大家的期盼注定要落空了。
她扫着众人,轻声说:“黄班长,不是我不愿帮你们,而是你们知道了地址也没用,甚至还可能会害了你们。”
“林医生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是不想帮忙找借口呗,看着关心我们,还不是一样不敢和那些领导作对……”
“别瞎说,林医生不是这样的人。”
“我觉得老苟说得有道理,人家是大医院的医生,好好的凭什么要帮我们啊……”
大家本来都把林小欢当成了希望,这会一听她拒绝,有些人心里冒酸水了。
林小欢默默地听着他们争论,她其实能理解某些人的酸话。
但她绝不接受他们道德绑架的行为。
“你们有人说得对,我和你们无亲无故,我凭什么要为你们赴汤蹈火。”林小欢目光淡淡地盯着某些人,“我又不欠你们的。”
虽然她的目光没有寒意,然而语气却十分冷淡。
众人看着此刻的她,一时都愣住了。
大家眼里的林医生一直是个温柔亲切又热心肠的小医生,面对她突来的“变脸”,大家都说不话了。
好半晌,工人们才反应过来。
“可是你能帮我们为啥不帮一把?”
“是,你只要找人打听一下地址可以了,动动嘴皮子而已又不会有事……”
“你们拿什么保证我一定没事?”林小欢淡淡反问着,“你们自己都不确定的事又凭什么要求我去做。”
先前说话的工人瞬间闭了嘴。
其他人也都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决。
林小欢却接着开口:“不知道你们听过一句话没有,我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你明明可以帮我们……”
“够了,大家都别说了。”黄班长此刻的神情很尴尬,心里也有些愧疚。
林医生说得对,他们根本没资格要求她做什么。
他看着工人们,“大家非亲非故,林医生已经好心地帮过我们了,我们不能得寸进尺让她为难。”
本来有两个还想反驳林小欢的工人听见他发话也不再多说。
黄班长又接着看向林小欢,“林医生,实在对不起,大家这会都在气头,说话有些过分你别放心,你对我们的恩情我会记着的。”
林小欢心里是不舒服,即便是明白他们的处境和心思,也一样不痛快。
然而,她是吃软不吃硬。
面对先前某些不讲道理的工人,她会毫不客气地驳斥,可是看着客气又内疚的黄班长,她的气也消了一点。
再想着自己原先的本意是为他们好,林小欢也不再计较。
“算你们找到了矿石厂也无济于事。”她看着黄班长认真说道:“你好好想想,你们算站在了公司的门口又能做什么呢?”
“我们找他们理论……”
“他们听吗?一个逼得你们无家可归的人会坐下来听你们理论?您太天真了。”
“那我们闯进去,打得他们认怂……”
“这话更可笑,人家厂没有保全吗?凭你们几个连门口都进不去。”
“那,那我们还可以……”
“别可以了,除了可以陷入危险你们什么都做出了。”
林小欢冷淡的目光一一扫过说话的人,毫不留情地反驳着。
工人们再次安静了,一个个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彻底地蔫了。
黄班长却眼神一亮,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原先他也以为林医生是不方便帮忙,现在看来她只是考虑得很周到。
所以,他立刻哀求道:“林医生,我们都是大老粗,眼皮浅又看不转问题,求求你帮帮我们。”
有反应过来的工人也知道他们误会她了,顿时面露尴尬。
林小欢并不在意他们的态度,只是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该怎么办,眼下的情况可能需要面的领导出面才行。”
这种情况她确实没遇到过,更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相关的法律法规和援助机构。
她能想到的是政府出面,或是有关领导从协调。
然而黄班长被她一提醒,却忽然有了主意,“矿石厂那帮孙子有军总部的某些领导撑腰,我们要是去找那些领导的领导告状是不是可以?”
告状?
林小欢听了这话,眼神忽然变得闪烁不定。
这件事牵涉到基建部,还有军需部,他们要是诉也只能找军总部里的那十位领导了。
黄班长见她沉默,急忙问:“林医生?你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吗?”
“你们是说去投诉吗?”林小欢微微低头应着。
目光暗了几分后,她又接着说:“可那些领导你们根本见不到,现在又不是古代还可以击鼓鸣冤或是拦轿申冤,你们总不能去拦领导的车吧?”
黄班长听了她最后一句,却是心里一喜,连带着眉眼间都是愉悦。
林小欢见此,暗暗搓了搓手指,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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